第86章(第2/5页)


  马勺的腿真的断了一条,爬起来往村外跑,后边迷糊他们就撵了来,马勺跑到村东石磨那儿,实在是跑不动了,就势钻石磨盘下。迷糊撵过来没见了马勺,着人往塄畔下去寻,自己就一屁股坐在磨盘上喘气。马勺从磨盘下抱住了迷糊的双腿使劲一扳,迷糊一个狗啃屎跌倒在地,马勺就扑出来骑在迷糊身上,迷糊当然力气大,迷糊又把马勺压在了身下,马勺腿使不上劲,腾出手只捏迷糊的卵子。迷糊说了句:你日你妈的学我哩?!就昏了过去。马勺仍是不松手,牙子咬得嘎嘎嘎响,能感觉到了那卵子像鸡蛋一样被捏破了,还是捏。跑到塄畔下的人听到迷糊尖叫,跑上来,见迷糊像死猪一样仰躺在那里,马勺还在捏着卵子不放,就拿棍在马勺头上打,直打得脑浆都溅出来了,才倒下去,倒下去一只手还捏着卵子,使迷糊的身子也拉扯着翻了个过。
  马部长和霸槽提着枪也跑了过来,问是不是灶火?铁栓说:是马勺。霸槽弯下腰看了看,马勺已经死了,说:你一辈子能得很么,你也往出跑?踢了一脚,说:那灶火呢?铁栓说:我们撵到三岔巷,狗日的分开跑啦,秃子金和胖子可能撵的足灶火。马部长叭地又往天上放了一枪,所有人就又往村里跑,马部长却喊道:每个村口都守一些人,不让灶火跑出村子!
  灶火在跑散之后,曾去了霸槽的老宅屋后墙那儿,拿火柴点了墙角那一堆豆秆,就和四个政训班的人往南拐子巷跑,南拐子巷窄,可以直接到村北塄畔,跳下去就去后洼地了。四个政训班的人不熟悉地形,跑进南拐子巷后却往右跑,右跑是去了葫芦家,从葫芦家再往前是个死角,根本跑不出去,灶火再叫已来不及了,自个往左跑,一边跑一边听爆炸声。但是,灶火没有听到爆炸声,还心想那炸药包上的导火索潮了吗,还是没安装好?又想,即便导火索潮了或没安装好,而豆秆燃起来那炸药包也会炸响呀,怎么就没动静?这时,后边撵的人全进了巷口,他就从三婶家的厕所边钻进了前边的巷子,前边的巷子里没有人,往前跑了一会儿,到了狗尿苔家院门口,又想着狗尿苔家是安全的,急忙敲院门,院子里没丝毫动静,看时院门上挂了锁,嘴里咕嘟地骂了一句,后退两步,往院墙上扑去,企图抓住墙头翻进去,可几次没抓住,反倒撞落了几个瓦槽沿吊着的冰锥。
  水皮跟着秃子金撵着灶火,撵着撵着撵丢了,有人说灶火是上了房,从房顶上往西跑了,秃子金领几个人继续从南拐子巷往前撵,让水皮领几个人去了南拐子巷北边的巷道。水皮才跑到南拐子巷北边的巷道口,他妈和半香却在那儿吵架。原来水皮妈和水皮在家里听说灶火来劫政训班的人,水皮就先跑去了窑神庙,水皮妈也随后到了巷道,一发现哪儿有人跑,就叫喊,偏巧半香拉着田芽刚闪过一棵树,水皮妈就尖锥锥喊:这儿有人哪!半香就让田芽顺着墙根跑了,她直直走过去说:是我,你喊啥哩?!水皮妈说:我看见是两个人,咋成了你一个人?半香说:你别眼睛长到了裤裆里瞎说!水皮妈说:你眼睛才长到裤裆里!半香说:哪人呢,人在哪儿?水皮妈就往巷前看去,巷里黑着,说:莫非是个野汉子!半香就骂道:就是野汉子咋,你想拉野汉子还拉不到哩!水皮听见他妈叫喊跑过来,见他妈和半香吵,就说:不是拉野汉子就是护着逃跑的人了!半香就火了,说:水皮你狗日的你记着你说的话,我不是榔头队的人我也是秃子金的媳妇,你把这话给秃子金说去!水皮说:好,好,你横!不理了半香,拉了他妈顺着巷子往前去了。
  水皮妈说:我明明看见是两个人跑哩,我一喊,却成了她一个人了,这卖×的肯定护着谁跑了。水皮说:不会是天布吧。水皮妈说:看身影子不像是天布。天布也回来劫人了?水皮说:乱哄哄的,你快回去。水皮妈说:那你也小心点,如果情况不对就跑啊!水皮说:噢。却看见远远的巷头有人影一扑一扑的,忙猫了腰往跟前去,突然大声叫喊:灶火在这儿!灶火回头猛地看到水皮,扑上去就捂水皮的嘴,水皮咬灶火手,灶火趁势三个指头就塞到水皮嘴里,紧接着整个拳头都塞进去,水皮咬不成也喊不出来。水皮妈一看就破了声地喊,灶火拔出拳头要打水皮妈,水皮却一头顶着灶火,一下子把灶火顶在了院墙上,气都出不来了。灶火拿了拳头在水皮头上捶,身子被顶死在墙上,手得不上劲,往上一举,想着能抓住墙头的瓦或砖头就好了,可墙头还高没有抓到,抓到了瓦楞上吊着的冰锥,咯咔一声,扳下一根,就在水皮后脖颈戳。水皮一扬头,冰锥又戳到一只眼里,水皮应声倒在地上。水皮妈喊了几声见水皮倒在地上,不顾一切扑过来抱住了灶火的腿,灶火怎么打,她就是不松手。灶火拖着水皮妈往前跑了十来步,秃子金领着人全跑了来,几个榔头在灶火身上打,灶火没有倒,还拖着水皮妈往前跑。秃子金手里提了一块砖,走过去极快地在灶火后脑上拍了一下,灶火站在那里不动弹了。秃子金再要去拍第二下,手刚扬起,灶火夸地倒了。秃子金说:我以为你是铜头铁身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