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3/3页)


  在这之后,县联指的人和榔头队的人又去了洛镇两次,向镇北马坊店的粮站和信用社又借粮借款。这两次马部长没有去,霸槽背了枪带人去的,他只说借不到,没想挺顺利,拉回了两手扶拖拉机的大米和白面,还有一大口袋的人民币和粮票。但是,也就在最后一次去借粮借款时,得知了两件不好的消息,一是黄生生住在镇卫生院,病情恶化,很可能不行了,二是麻子黑和守灯成立了一支造反队,这支造反队竟然发展很快,成员有下河湾人,西川人,还有洛镇和县城关镇的人,他们在马坊店信用社也借过钱,当时信用社不借给他们,他们就捆绑了信用社的人,硬抢走了五万四千三百元人民币。
  有了更多的粮食和钱,榔头队补充到卡站上去的人也可以到窑场吃饭。这是一个大的改观,榔头队的人堵查的积极性就特别高。这一天,又拦住了一辆班车,扣住了五个可疑的人。这些人拒不承认他们是联总的人,任何联总的组织都没参加。秃子金和迷糊搜他们身,迷糊搜出了一个纸包,包了两个点心,当场拿出来就吃,大家见迷糊吃点心,都过来抢,迷糊就把两个点心同时塞到嘴里,舌头调不开,又咽不下,气都憋得出不来,最后吐出来就用脚踩了,说:我吃不成,谁也吃不成!再搜另一个人身,搜出了一个纸烟盒,他看了一眼,纸烟盒里还有三根纸烟,旁边的人都拿眼看着,他把烟盒一握扔到公路边的草丛里,说:狗日的,我还以为有烟呢?!但得称知道迷糊的小把戏,过去把那纸烟盒捡了,说:狗日的,我还以为没有烟呢?!拿了纸烟跑到镇河塔后边的竹丛里去吃了。秃子金在搜另一个人,这人身上没有吃的也没纸烟,却有一把刀,秃子金抓过了刀,叫道:狗日的带刀!那人说:那是菜刀。秃子金说:菜刀不是刀?你带刀干啥呀,杀人呀?那人说:过风楼的菜刀有名,我买了一把,身上有刀就是杀人呀?秃子金说:武斗时期出门带刀我就怀疑你是联总的!那人说:我身上还带着个xx巴哩,那也怀疑我是强xx犯呀?!秃子金叭地扇个耳光,骂道:你嘴还能说呀?!五个人就全关在小木屋,等着马部长来了再审查。马部长还没来,胖子从窑场吃完饭过来,一看那五个人,抓住一个就打,说这人他在县城见过,是联总,众人一窝扑上去就打。秃子金就又多踢了那个带刀的,隔着裤子在交裆里一捏,说:让我看看还是不是强xx犯?指头粗的一点点,你也敢张狂?!
  晚上,五个人在窑神庙里遭到拷打,查问着他们从这里要逃到哪儿去,出去要干什么?被胖子认出的那个人招了,说他们逃出去要到县城北的峦庄和他们的头儿会合,但另四个人仍是不承认是联总的。不承认再打,拿劈柴打,拿板凳面子打,打得头破血流了,胖子就累了,让跟后继续打。跟后说:血流得那样了,我看着下不了手。胖子让套了麻袋打。四个麻袋包在地上滚蛋子,叫声疹人。霸槽和水皮正在老宅屋院子里杀灶火家的狗,因为马部长来了月经,总觉得身上寒冷,霸槽就建议吃些狗肉补补,就让水皮去弄狗肉,水皮想来想去要杀狗只能杀灶火家的,就把狗逮来杀了:狗肉还在煮着,听到窑神庙传来的惨叫声。
  霸槽说:声咋这大的?
  水皮说:天擦黑我去庙里了,狗日的都不交待么。
  霸槽说:笨得很么,不会用别的声把叫声遮住?!
  水皮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听不见惨叫,却响起了叮叮咣咣的社火锣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