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乔骆勋愤怒的一拳打在光洁的大理石墙壁,鲜血瞬间从拳头和墙的缝隙之间留出。颜夕沐哭的更厉害,心痛的几乎快要没有知觉,颤抖的双手挣扎着,试图握住他受伤的手,而胸腔里稀薄的空气让她做什么都是有心无力。

  

  紧紧扼住她脖子的手掌慢慢松开,颜夕沐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眼泪早已经以一种近似喷涌的状态飞飚着。

  

  乔骆勋退了两步,气息全乱了,胸膛不停的起伏着,下颚线紧收,再无往日成竹在胸的气质。握成拳的双手垂在身侧,抑制不住的颤抖着,鲜血滴在光洁透亮的地砖上,刺目的红色再次狠狠戳着颜夕沐的泪腺。

  

  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颜夕沐扑过去紧紧抓抓住他未受伤的手,哭哑着声音焦急的说:“我告诉你,全都告诉你,不是你想的那样,乔骆勋。求你,听我说。”

  

  乔骆勋掰开她的手指,狠狠甩开她,大步离开,高大的背影看起来落寞萧索,与国宾馆门口花团锦簇的喜庆有着鲜明的对比。

  

  颜夕沐形若行尸回到宴会厅,远远的看见乔骆勋,可她却没有勇气走过去。站在原地,一时间进退不得。

  

  颜夕沐找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私心不想让人看见她,可是她又不想离开,她害怕走了,和乔骆勋就再也没有机会。

  

  慌乱的情绪慢慢抚平,冷静下来的她始终有些想不通,如果乔骆勋一早就知道,为什么要原谅她?又为什么要带她参加乔悠悠的婚礼?若是刚知道,那是谁说的?邱翡?还是陈楚查出了什么?

  

  仔细想来,那晚在悉尼看到邱翡之后,乔骆勋就对她很冷漠,可若是当时的他就已经知道了,那为何后来又原谅她?而乔骆勋,又知道多少?知道她曾结过婚,还是……没有离婚?

  

  颜夕沐低下头,双手捧住脸。她觉得好混乱,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根本不能理出头绪。

  

  宾客慢慢散尽,她却还是一动不动,想尊雕像一样,对周边一切彷若无知。

  

  乔悠悠早就发现了颜夕沐,只是碍于乔骆勋情绪不好,她一直没敢说什么。当乔妈妈兴奋难抑的告诉她,乔骆勋要带着女朋友来参加她的婚礼,她就知道那位神秘女友就是颜夕沐。

  

  婚礼开始前,她一直在休息室。乔骆勋忽然闯进来,手伤的厉害,鲜血不停的往外涌,他却厉声要求她不要声张。喊了医生过来,医生说手骨可能骨折,要去医院做详细检查,乔骆勋却只要求简单的包扎。血是止住了,可是他的心呢?

  

  乔悠悠没有见过这样无措的乔骆勋,瘫坐在沙发里,沉默的近乎无生气,虽然往日的他多时候很沉默,可是从不像今天如此颓败落寞。他这个样子让她心惊。

  

  明媚的阳光透过高高的落地窗洒进房间,本来应该在他身上裹上一层暖暖的颜色,此时却如何也不能融掉他身上的冰冷。双眼无神的望着某个地方。甚至问她,如果褚颂和别人结婚,她怎么办?乔悠悠第一个反应是乔骆勋疯了,接着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办他!”

  

  乔骆勋听了她的话,沉默的低下头,再不愿多说一个字。

  

  手伤那样明显,根本瞒不过大家,乔骆勋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不小心碰到,即便是大家不相信他的说辞,可是在婚礼现场也不好追问什么,毕竟婚礼见血光本就不吉利。

  

  乔妈妈原本打算见未来儿戏的激动心情,在看见乔骆勋之后,尤其是看到了他受伤的手,激动难耐演变成吃惊、疑惑,但是再多的问题也只能吞进肚子里,儿子什么性格她最了解,这时候最不适合的就是开口追问。别的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儿媳妇肯定又白瞎了。

  

  当乔悠悠看到同样像是被抽掉灵魂的颜夕沐,一切好像有些明了,可是又好像隔着重重的浓雾。终于,她有了时间,穿过富丽堂皇的会场走到颜夕沐身边。

  

  颜夕沐却对有人走近丝毫无感知,继续傻坐着,发愣。

  

  “你好,我是乔悠悠。”

  

  对于乔悠悠朗声的自我介绍,颜夕沐慢了好几拍,才后知后觉的抬头看过去,看见仙人一般的女子,像是忽然被抓到小辫子一样,慌张的站起来,眼神里的呆滞还未来得及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