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一室的静逸。睡梦中的人显然被吵到,秀气的眉渐渐蹙紧。

  

  乔骆勋伸手关掉声音,屏幕上是一串熟悉的号码。乔骆勋松开一直被他抱在怀里的颜夕沐,抽出已经被压到麻木的手臂,轻轻的下床,走出卧室。

  

  “我现在就过去。”

  

  乔骆勋嘱咐家里的佣人好好照顾颜夕沐,便飞车而出。家里来的电话,他妹妹乔悠悠出事了。

  

  颜夕沐在陌生的地方醒过来,一场病之后整个人像打了仗一样,筋疲力尽的感觉。颜夕沐托着有些沉重的脑袋努力回想,她去天乔路演,然后被拖了出来,再然后……颜夕沐的脸忽然烧了起来,昨天虽然有点儿神志不清,可她还是记得他的拥抱。他的胸膛宽厚健硕,特别有安全感。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推开卧室门,笑盈盈的看着她,恭敬有礼,“颜小姐你醒了,好点儿了吗?”

  

  颜夕沐想了想,问道:“乔骆勋呢?”

  

  “乔先生昨天离开前嘱咐我好好照顾你。”

  

  颜夕沐蹙起眉头,“我睡了多久?”

  

  “从昨天中午睡到现在,下午一点钟。”

  

  颜夕沐懊恼的不停的揉着头发,工作时间临阵走人也就算了,居然连睡24个小时,这要怎么向柳朝玺解释?

  

  等等,什么叫乔先生昨离开前?

  

  “你的意思是乔骆勋把我扔在这里,自己走了?”颜夕沐挑眉,试探的问。

  

  “嗯,乔先生有急事所以……”

  

  颜夕沐手指紧紧攒着薄被,牙齿紧咬着下唇,呼吸不受控制的越来越急促。

  

  乔骆勋,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看不上我就不要对我好,只当我自作多情,可是你现在这是想怎样?

  

  乔骆勋收起电话,推开病房门。

  

  担心她的身体,所以打回去,家里的佣人却说,颜夕沐下午醒了之后便从别墅离开。

  

  病全好了?

  

  一转身就翻脸,变得无情无义,这样的事颜夕沐也不是第一次做,大概早就驾轻就熟。乔骆勋唇角有一丝自嘲的笑意,墨色的眼睛里是浓浓的寒气。

  

  病房的外厅坐着他的父亲。昨晚他接到家里的电话,乔悠悠身子不舒服,只能撇下生病的颜夕沐,飞车赶过去把乔悠悠送往医院。她怀孕两个月,却忽然肚子痛。医生说,她身子太弱,若不是及时赶过来,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

  

  一场虚惊,大家刚刚松口气,今天却忽然收到消息,正在境外参加军事活动的乔悠悠的老公褚颂出了意外,至今生死未卜。褚颂是空军一师的特级飞行员,日前出国执行任务。

  

  大概是骨肉相连的心灵感应吧,在同一个晚上,褚颂出事,乔悠悠差点失去孩子。

  

  乔骆勋和父亲打了招呼,便推门进了内间。乔悠悠还在哭,他从没见过她哭的像今天这么痛。

  

  乔悠悠是乔骆勋唯一的妹妹,多年来,他们也许并不亲近,可是血浓于水,他不会允许她受任何委屈,不能忍受看她掉一滴眼泪,只要她说,他一定会做到。她说要去看褚颂,他一定回让她见到,不管用什么手段。

  

  安慰着乔悠悠休息,乔骆勋走到外厅,欠身对父亲说:“我去安排飞机。”

  

  “悠悠和你妈过去,你不要去。”乔老爷子声音有些暗哑的说,眼里净是血丝,为女儿担心,他一夜未眠,早上突来的消息又给老人重重一击。

  

  “我知道。”乔骆勋点点头,便转身走出病房。

  

  境外的军事基地,乔骆勋曾经和他们有过生意来往,作为中国军官家属出现,尤其是这样大张旗鼓的宣告着自己身份的不寻常,不论如何都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手机上有几通未接来电,两通来自岑岑,其余全是褚司的号码。颜夕沐发短信告诉岑岑自己已经病好痊愈,至于褚司……玩去儿吧。

  

  半躺在浴缸里,滴了精油的水没在她的胸口处。不记得在水里泡了多久,颜夕沐裹了浴巾出来,抹掉镜子上的水雾,镜中的她,脸颊红润,眼睛黑亮,长得也不算差。想她也算是上市公司的小头目,年薪也能拿到好几个零,年纪又不大,放哪儿不是有大把的好青年上赶着追,何必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