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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陈慕白不接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顾九思也不愿圆场,任由舒画难堪。

  顾九思表面看起来柔弱可欺,其实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任人欺压以德报怨的圣母。这些年在陈家,但凡不明真相招惹了她的人,都被她不动声色的收拾了个遍。她之所以对舒画容忍,只是觉得她心眼并不坏,只是小孩心性,她没必要斤斤计较,毕竟她也是大家族走出来的。他父亲除了教她赌术之外,也教过她什么是大度和涵养。

  只是经过这次,舒画对她的敌意,怕是越积越深了。

  陈方是个人精,看着三个人半天都没说话,便走了过来,看似着急的提醒陈慕白,“少爷,时间差不多该走了,那边还有人等着呢。”

  陈慕白也配合,点点头,对舒画说,“辛苦舒小姐跑了一趟,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舒画勉强的扯出抹笑,“不用那么客气,叫我舒画就行了。”

  陈慕白嘴角噙了抹淡淡的笑,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点头致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实并没有人等他,不过他们确实该下山了。

  颜素心的故乡有放河灯悼念逝去亲人的习俗,所以每年的今天陈慕白都会到水边放河灯。

  天将黑不黑的时候,荷花状的灯因为烛火的点燃而泛着朦胧的微光,盏盏河灯顺流而下,河面上一片亮通通的。每一盏灯都是陈慕白亲自点了,亲自放到水中,他的眉眼在微微泛红的烛光中带着别样的郑重。

  他越是沉默,顾九思越是揪心。陈慕白沉默,是因为心中不平静。

  其实每年这个时候陈慕白都会消沉一阵子,往年顾九思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今年她看到陈慕白这个样子,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顾九思踌躇半天,走到陈慕白身后,轻声叫他,“慕少。”

  陈慕白一手拿着河灯,一手拿着打火机,似乎是刚刚点燃还没来得及放入水中,转头看着她,眉目沉静。

  现在的陈慕白,冷漠麻木,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顾九思在他的注视下,之前准备了半天的说辞此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无措了半晌才开口,“我从来没见过我妈妈,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是幸福的,至少还有那么多回忆。所以,你不要伤心。”

  等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个人跟他说,你不要伤心。

  陈慕白静静的看着她,她的脸在烛火的映衬下,有些紧张,有些不安,还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