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在爱和旅行里,寻找不同的自己(第2/2页)

刺猬小姐在北京有一个男朋友。

门当户对,高官的儿子,身高一米八,长得像李敏镐,两年前《城市猎人》流行那会儿,路上的女生看见他都会尖叫。所有人都以为男友是刺猬小姐的李润成,身手矫健,man到爆表,但其实,他只是一个空有一副还算直男的外表,心里却住着一个四五十岁妈妈桑的事儿逼。在第二十次因为洗澡把卫生间地板弄湿被对方埋怨后,刺猬小姐直接收拾行李搬走了。隔天她气冲冲地发了条微博:“女人洗澡的时候,装了浴帘但洗澡水仍溅一地,首先应该找浴帘的问题,而不是女人,处女座就是被你们这些伪GAY(同性恋)黑的!”,然后联系了十几家草根大号转发并且@了男友,于是这条微博成了热门,男友成了众矢之的,红翻天。

其实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从确定关系后已经维持很长时间了,男友是真心喜欢刺猬小姐的,就算每次被扎成筛子,也无怨无悔地继续爱着她。男友做事有条不紊,习惯未雨绸缪,但刺猬小姐不行,全靠直觉和冲动,她觉得有时糊涂盲目是好事,想得太清楚反而容易迷路。久而久之,两人一冰一火的关系让刺猬小姐全然没有安全感,爱情也就变成可有可无的装饰品。

跟奇葩男捆绑相处的这几天,刺猬小姐从未感觉这般轻松。半个月的时间快到了,临行前他们到恒春镇吃烧烤,不知从哪句玩笑话开始,竟然争执起谁的酒量更好,于是直接清空桌面上的酒,刺猬小姐把北京的各种划拳游戏教给奇葩男,一人一瓶地干。最后刺猬小姐喝蒙了,抱着奇葩男一顿狂哭,惹来周遭路人各种白眼议论,奇葩男架不住面子就威胁她:“你再哭我就亲你了!”结果刺猬小姐直接把嘴凑了上去,蹭得奇葩男一脸鼻涕眼泪。

以前男友吻刺猬小姐的时候,都是轻柔的,像是一片树叶落在她嘴上,刺猬小姐问他:“你就不能带点儿感情亲我吗?”男友一脸错愕和委屈,被她浇熄了兴趣转过身侧卧而睡。刺猬小姐压抑了无名火,愣在一边摸了摸嘴唇,她要的亲吻,不是例行公事;她要的爱,不是有一个人承受她身上的刺,而是帮她拔掉心里的刺。

可能因为海鲜加上酒精刺激的缘故,第二天一早准备去机场时,当初受伤的膝盖关节肿成了桃子,奇葩男不在屋里,刺猬小姐便跛着脚匆忙收拾了行李,拎着行李箱到门口,看见上面贴着一张字条,没错,是奇葩男留的。谁知刺猬小姐看完气得一脚踹在门上,撞疼了膝盖,她咬咬牙,然后弓着身子,哭了起来。

“那天她还是去办了登机手续的。”

刺猬小姐的故事朋友就给我讲到这里。我只见过刺猬小姐一次,后来她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的作家聚会里,有人说她跟北京的男友结婚了,也有人说她根本还留在台湾。我更愿意相信后者,因为如果她留下了,至少就有了人生最重要的那次冲动。

所有人都在讲旅行,但最终的落实,也就是如过客一般留下影像。每一个我们认为陌生的远方,其实都是别人再熟悉不过的地方罢了。城市与城市、目的地与目的地相对无异,旅行的底里,应该是一个找寻不同的自己的过程。

爱情也是。

Chapter 20.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