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5页)



(1)大虎、二虎和三虎,每人骑着一辆亚马哈摩托车在公路上狂奔。他们戴着头盔,穿着皮衣,形象威酷。每逢道路转弯,摩托车倾斜,他们的腿就往外撑开着,膝盖几乎擦着地面。他们骑摩托的技术真好,如果南江市举行摩托车赛,我估计他们都会榜上有名。路上的行人用惊诧的目光追随着他们,好像他们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他们朝着卢家庄园急驰,三虎的背上背着一个包,包里装着一蟋蟀罐子。蟋蟀罐子里没盛蟋蟀,盛着石灰。到了卢家庄园后,斗蟀开始,大虎借"验将"之机将罐子里的石灰扬到面团的脸上,迷了他的眼睛。二虎和三虎从怀里摸出石灰包,砸到面团手下的脸上。面团和他的手下人捂着脸惨叫。三个虎趁机上前,大打出手,面团和他的手下节节败退,一直退到炮楼上去。那天晚上卢家庄园里炮火连天,烟花璀璨,鬼哭狼嚎,半像实战,半像庆典。三个虎得胜而归,心情很好。他们进城后,在海滨路大排档上吃了一个黑鱼火锅,喝了十二瓶虎牌啤酒。酒足鱼饱后,他们醉醺醺地开着摩托在大街上撒野,摩托的排气筒发出爆响,好像雷管爆炸。二虎说农药厂里新来了几个打工妹很靓。大虎问:比陈珍珠怎么样?三虎说:大哥,我看你是让陈珍珠给迷住了!大虎说:我的确让她给迷住了!二虎说:大哥好糊涂,天下的妞其实都是一回事。大虎警告二虎三虎,让他们不许打珍珠的主意。三虎说:大哥是不是想把她娶了给我们做嫂子?大虎说:很可能,我很可能娶了她给我妈做儿媳妇。夜半时分,他们埋伏在农药厂大门外的黑巷子里,等着下夜班的女工。两个女工骑着自行车从厂里出来,被他们三个用摩托车包围起来。他们围着他们撒野,表现出了精湛的车技,两个女工吓着半死,自行车被摩托撞倒。他们将两个女工往一幢盖了半截就停了工的楼房里拖,女工们大声喊叫,惊动了骑车从这里路过的马叔。马叔掏出手枪,解救了女工,捉住了三个虎。女工们趁机逃窜,马叔想让她们到派出所作证,但吓破了胆的女工们跑得比惊枪的兔子还要快。马叔押着三个虎往大榕树派出所走。三个虎一路上油嘴滑舌,其中最好玩的一句话是三虎说的,他说:马伯伯,看在我们的爸爸妈妈与您同学的份上,您把我们当成三个屁放了吧。临近大榕树派出所时,二虎说要拉屎,三虎说肚子痛,大虎说要去撒尿,趁着马叔懈怠,他们一声呼哨,分头逃跑。气得马叔大喊大叫。大榕树派出所的指导员牛晋是金大川的妻子,也是马叔的熟人,两个人曾联手办过几个案子。正值夜班的牛晋被马叔的喊叫惊动,出来观看,竟是熟人,请进屋去喝咖啡,正在此时,金大川前来向牛晋要家门钥匙,见马叔在,便出言讥讽,牛晋对丈夫的风言风语很反感。

你仰靠在床头上,给马叔打电话。

你借着大虎跟他说事,但最终落实到这样一句话上:你……能不能过来陪我坐坐?

(2)你在办公室里与钱、李二人研究珍珠展厅的图纸,马叔敲门进来。你说:哦,老马呀,稀客!马叔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马叔对你们三人说起三个虎夜里干的坏事,钱、李不以为然,要马网开一面。你斥退钱、李,跟马叔要了一支烟。这是你一生中的第一支烟。你让烟呛了,咳出了眼泪。像看到马叔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关切之情。你将大虎托付给马叔,让他全权教育,像教育自己的儿子一样。你把自己对马叔的意思表达得很曲折也很明白,但他好像木然不觉。你弄不明白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3)在红树林边珍珠家里,市房管局和土地局几个干部动员搬迁。珍珠的未婚夫吕大同全权代理珍珠,漫天要价,张口就是5万。房管局干部让大同出示房权证,大同拿不出,房管局干部便宣布珍珠家的房子是非法建筑,限期拆除。第二天,大同拉上小海进城,向珍珠报告。

……

(5)你披着浴衣,浑身散发着沐浴后的香气,珍珠液珍珠霜珍珠膏的香气,独特的珍珠香气扑鼻。你仰靠在床头上,给马叔打电话。这件事情难道你也忘了吗?因为你的心中充满了激情,因为你抚摸着自身润滑的肌肤心中充满了对爱情的渴望,所以你喉咙发紧嗓音颤抖。你借着大虎跟他说事,但最终落实到这样一句话上:你……能不能过来陪我坐坐?你听到他在电话那头支吾着:……我明天还要早起送孩子上学……你恼怒地扣了电话。你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伤害,眼泪差一点脱眶而出。你满面赤红,双眼瞪着我,说:你说我是不是很下贱?我软语轻言地劝说着你:林岚,你不要这样想,其实,我敢担保,他是爱着你的……你将脸伏在膝盖上,良久,把头抬起来,啪地扇了自己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骂道:我真他妈的下贱!我一个堂堂的市长竟然去巴结一个小小的科长!你拉开抽屉,从一个小瓶子里倒出了四片安定,不用水干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