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万人仰慕的少年(第3/5页)

  半年之后在集团股东大会上,二水拿出了他旗下建材工厂的财务报表,营业额几乎没有提升,但其利润却翻了4~5倍不止,众股东张目结舌。

  时来运转,二水征得了他父亲的同意,在管理建材厂的同时,带着一帮班底杀回工地,大刀阔斧地废除了许多不科学的制度,快刀斩乱麻地开除了几个刺头员工,瞬间建立威信,原来滞留不前的工程进度,翻五六倍地飞速推进。

  那一年我们大约23岁,都是急于表现自己的年纪,二水用自己为集团创造的效益,买了一辆价值几百万的玛莎拉蒂轿跑。我辞了工作,靠着在时尚圈的一点儿小人脉七搞八牵,赚了点小钱,首付了一辆大黄蜂,在厦门买了套小房子。

  那年我回厦门过年,仍旧是他开车来机场接的我。车上的二水变得非常健谈,意气风发,自信十足,开口闭口都是亚洲金融格局、中国房地产走势,年轻的我也不甘示弱,满嘴飘着国内外的时尚资讯、国际时尚品牌的价值解析。

  那一次过年,他带我参加了各种商会的尾牙。同龄人没有人再叫他二水,都会尊称他一声水哥;一些长辈级的商人,也会客气地叫他一声李总。

  几乎每次出席类似的宴会,二水都会和一帮老头子谈笑风生,聊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话题,你来我往煞是乐享其中,我就只能傻乎乎地跟在旁边看别人严肃我也严肃,看别人笑我也笑,连自助餐都没时间吃,全程甚是无趣。

  7

  有一次我和二水喝茶。我抱怨道:“也不知道谁说出去的,现在很多人知道我是你的结拜兄弟。”

  二水:“哦,是我说出去的。”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前天××公司董事长的儿子小李请我喝酒,对我各种好,照顾得太周到,让我什么时候叫你一起吃饭。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去,搞得我很尴尬。”

  二水硬装出一脸高深莫测:“尴尬就对了。”

  我:“对个屁,还有昨天××企业的总经理,说有两瓶好酒要送给我,我估计也是在打你的主意,所以我就拒绝了没要。”

  二水:“你傻啊,干吗不要?”

  我:“要来干吗?”

  二水:“转手卖钱啊!”

  我疑惑:“哦!他们找我,都是想找你帮忙办一点儿破事。你又不动,我白蹭?”

  二水猥琐地比画了个打太极的姿势,装得很有意境地对我说:“骚年呀!你要学会打太极呀!”

  当时我只当这是一句玩笑话,没怎么放在心上,如今回头细细想来,才明白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成长到一个我们望尘莫及的地步了。

  8

  之后两年,我辗转上海北京,很顺利地赚了不少钱,也许因为过程过于顺利,因此我也没太珍惜劳动成果,大把大把的现金,都贡献给了夜店和美女。

  2013年底由于种种原因生意周转不灵,卖了车都填不上资金运转的漏洞,就差卖房子了。实属无奈给二水发了信息,我编辑短信斟酌了一晚上的用词,到最后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简洁明了地发了四个字:大哥,借钱!

  当时二水回复的信息甚至连原因都没问:“要多少?”

  我:“20万刚好,30万比较有操作空间。”

  二水:“好,卡号发给我。”

  不到3分钟,我的手机就收到了来自银行的信息,35万已经到账。

  那时候我总觉得资金到位了,一切就没有问题了,后来才明白,有些事在于天时地利人和一气呵成方能成功,这一切哪怕错过了分毫,想再挽救就比登天还难。

  我用尽了一切办法,使尽了一切手段都没能阻止35万瞬间亏光,最后连房租都交不起了。假意用了两天的时间思考人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走遍了上海有过记忆的所有地方,用文艺情怀把伤感伪装得甚是体面。

  打点了行囊,带上猫就回了厦门!住进了这几年打拼下来仅剩的小房子里。

  9

  我回厦门的那天,飞机晚点,抵达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机场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二水叫我去出发口找他,我上到出发口走出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