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第2/4页)



  我看着他们俩那两具裹在Burberry情侣款长风衣的(神经病的)背影,深刻地觉得如果他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话,他们两个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贱人),他们两个生一个儿子应该可以直接去精选美国总统,三个奥巴马都不是对手。但不得不承认,顾里那张精致得仿佛从杂志上剪下来的标准面容(即使是喝醉了的现在)和Neil天生散发的那股混血儿的英伦气质(尽管他在美国念书),实在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特别是配合上他们远处高高耸立着的恒隆I和恒隆II两栋超高层建筑,看起来就像是时装广告。

  而下一秒,喘着粗气的唐宛如叉着腰站在我的面前,指着自己的Rx房,对我一边喘气一边娇羞地说:“林萧,你来听一下我的心跳,感觉就像是Rihanna的电子舞曲……”我看着她表情诡异的脸,一下子从梦幻般的时装广告里清醒了过来。

  唐宛如眉飞色舞地对我使了个眼色,说:“|林萧,她们都说跑步可以消耗大量的热量,而在冬天里跑步可以消耗更多的卡路里。怎么样,你有觉得我瘦了么?”她抬起胳膊抱着后脑勺,做了个撩人的姿势,但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是电视里治疗狐臭广告上的那些女人老做这个动作。

  我刚想回答她,身后的门就打开了。醉醺醺的南湘东倒西歪地冲出来,她蓬松而卷曲的长发,有一种让男人怦然心动的柔弱美,她抬起头,用浑浊而又涣散的目光看了看我和唐宛如,又看了看结冰的那个人工湖,丢下一句“我讨厌哈尔滨”之后,就追“吃早餐”的顾里和Neil去了。(……)

  我看着南湘纤细而又优美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壮硕而又……壮硕的唐宛如之后,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忍住了没有告诉她“估计等你死的那一天,你的尸体躺在火化箱里被推进焚化炉之前,你的体重也比怀孕时的南湘要重”,我不愿意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那样看上去太像顾里了。

  当我在恒隆对面的屋企茶餐厅找到正在喝下午茶的顾里Neil和南湘时,我自己也没有多清醒。昨晚的白葡萄酒现在依然似乎充满了我的整个胃部,我早上张开嘴照镜子的时候,隐约似乎看到了我一直满溢到我喉咙口的白葡萄酒,水平线就快要冲破我的扁桃体了。

  我刚坐下来几秒钟,顾里就神奇地从她的包包里拿出了一瓶香槟,我和Neil南湘同时发出了声响,他们俩是高举双手的 “yeah”,而我是在喉咙里的一声“呕……”。

  强大的顾里把服务生叫过来,幽幽地对他挥挥手,说:“拿四个杯子过来。”

  服务生尴尬地对顾里说:“我们这里不能外带酒水……”

  顾里撩了撩头发,目光浑浊而又表情严肃地对服务生说:“亲爱的,你说什么呢,别闹了,快去拿吧。”她顿了顿,补充到,“记得是香槟杯,别拿错了。”

  南湘和Neil两个喝醉的人,用同样的表情看着服务生,而我在他们三个面前,尴尬地拿起一张报纸遮住自己的脸。

  三分钟后,他们三个开始“呵呵呵呵呵”地拿着香槟杯开始碰杯豪饮了。(……)

  我坐在他们对面的位置,看着面前这三个都长着非正常人类般美貌面孔的人,轻声谈笑,偶尔尖酸刻薄地讽刺别人,顺带着一张微醺发红的脸,看上去就像是一部描写上流社会的美剧般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而我,一个穿着ZARA的小助理,坐在他们的对面,生活平稳,无所牵挂,除了刚刚失去一个谈了好多年的男朋友和死了一个刚刚开始交往的新男朋友之外,我的生活真的很好,没什么好值得担忧的。

  我能快速地恢复过来,这里面也有顾里的功劳。当过去的一个月我一直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开始的几天,她和南湘都非常温柔地呵护着我,陪着我伤春悲秋。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过几天,顾里就再也受不了我这副德行了。对于她来说,永远地沉浸在这种毫无建设性的悲伤情绪里,是一件比买错了股票或者投资理财失败都更难以饶恕的事情。谁都知道她可以在台下对着台上正在朗诵诗歌“我的悲伤就像这秋天里永恒飘摇的落叶”的文艺男青年理直气壮地吼出“飘你妈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所以,我们也可想而知,她会如何地对付我。我想我永生都不会忘记,她对我的安慰。她拉着我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来,温柔而又体贴地羞辱我:“林萧,说真的,不就是死了个新男朋友么?有必要把自己搞得每天都是一副像是得了直肠癌的样子么?你那一张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信用卡欠费太多被起诉了呢。真的,这有什么好严重的?你既没有把你的处女之身奉献给他,又没有怀上他的孩子,他死了就死了,一个男人而已,你把自己搞得像三个月没有接到生意的酒女一样,何必呢?”她顿了顿,认真地看着我,问:“顺便问一下,你没怀他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