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第2/3页)

神容不禁转过头来。

山宗嘴边浮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正对着她:“礼成后我接了调令,脱下婚服就走了,当时就是来了幽州。”

神容心头愕然,恍然间记起了许多,又似乎一下明白了什么:“然后呢?”

“然后?”山宗依然只是笑了笑:“然后你都知道了。”

她的确明白了,心底却又一丝一缕冒出愤懑和不甘:“所以当时的和离……”

山宗灯火里的脸低一下,又抬起来,薄唇抿了抿:“嗯,我必须来幽州。”

过去的事做了就是做了,纵然事出有因也是做了,回想无益。

他忽而想起什么:“我让你再来时记得取和离书来,取来了?”

神容倏然抬眼,那点愤懑不甘霎时都涌了出来。

山宗看着她脸色:“没带?”

她脸色淡淡,忽而直直越过他走了。

待山宗转身时,她正从妆奁处过来,手里捏着什么扔了过来。

他一手接住。

“拿去。”神容冷淡说。

出发来接替她哥哥的那日,紫瑞在赵国公府里问她是不是想起了山使,她当时正摸着袖口边露了一半崇字白玉坠,矢口否认了。

随后准备行李时,却自尘封的箱底将这找了出来。

对着上面“和离书”三个字看了许久,她终究还是带上了。

山宗低头,打开,扫了一遍上面龙飞凤舞的字就合上了。

“嗯,确实是我亲笔所写。”

神容看着他,不觉微微抬高下巴,胸口微微起伏,他还要欣赏一番不成。

下一刻,却见他手上一扯,干脆利落地撕了,引了灯上火,扔进桌上煮茶的小炉底。

火苗窜出来,她眼光动了动,斜睨他:“干什么,便是烧了又能如何?”

山宗看她:“至少叫你知道以后都不会再有这个了。”

神容胸口仍一下一下起伏着,想起过往,又想起如今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冷着脸强撑着:“谁要你保证什么,再有下次,我便真去找个比你好千百倍的人嫁了。”

山宗脸色稍沉,靠近过来:“你找不到了。”

神容扭头避开他:“只要我想,就能找到。”

山宗拉住她,不让她躲:“这世上比我好的人有很多,但有我在,你就别想了。”

“凭什么?”

“凭你是我夫人。”山宗一把抱住她,抵着桌沿就亲了下来。

神容被他含着唇,亲得凶狠,跌跌撞撞地到了榻边,一下跌坐在他怀里,他的唇已落到她颈上。

她的腰被他手牢牢扣着,迎向他身上刚换过的胡服,抵着他铁钩环扣的束带。

紧实的腰身贴过来,她的心口一下急撞。

山宗从她颈边抬起头,浑身绷紧,眼底暗幽幽的一片,声音又沉又哑:“夫人,我不想忍了。”

神容耳边霎时如轰然一声响,腰上的手在动,系带抽去,继而她身上一轻。

贴近的地方却沉,那似乎毫不经意的变化,硬挺勃发。

紧接着铿然一声,是他束带环扣解开的声音。

她有些慌乱地伸出白生生的手臂,扶住他肩,一瞬间眼前闪过许多情形,不自觉说:“这与我梦到的不一样。”

山宗抬起的眼里有了笑,一下一下含她的唇:“梦到过我?”

神容想起那个烛火迷蒙的梦境,嫁衣扯落,始终看不清男人的脸,只有男人舒展的肩,沉沉的呼吸,稳着轻喘:“不,那不是你……”

山宗眼中一沉:“不是我是谁?”

神容陡然一声轻呼,人已被他一把抱了起来。

轻纱飘落,而后是襦裙,男人的胡服,遗落一地,直拖曳到床脚。

呼吸一声比一声急,神容轻喘着被压去床上,伸手碰到一片紧实。

山宗狠狠亲着她,捉着她的手,往自己胸膛上送。

她呼吸更急了,往下时手指描摹出了沟壑般的线,指尖一阵灼灼。

止不住低喘着偏过头,赫然眼前一片乌青斑驳,他纹满刺青的手臂撑在她身侧,绷出几道如刻如凿的线。

梦里不曾有这样骇人的刺青。

忽然那片斑驳贴在了她身上,刺目的乌青斑斓箍着一片雪白,上下游走。

她难耐地昂起头,怀间像被引燃了,烧灼地疼。

那种男女间隐秘的亲昵,陌生又露骨,似有涓涓细流,却又能激烈直接地从她身上冲刷过去。

直至那片斑斓在眼前一提,顿住了。

男人从手臂到肩都绷得死紧,下颌紧收,赫然宽阔的肩一沉,她腰弓了起来,睁大了双眼,启开唇,凝住了一般,却没有声,如被重重撞上了心口。

山宗沉沉的呼吸在她耳侧,刮着她的耳垂,越来越沉:“怕吗?”

神容说不出话来,手不甘示弱的挪移,紧紧抓到他身上,不知抓到了哪里,用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