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态度(第2/3页)

可她容易,不代表方洲能接受。他有些烦躁道,“准确地说,是一个中秋节的酒会。直接从家里换衣裳出发,会场在南边——”

“我不想听细节。”她打断道。

方洲见她低眉垂眼,往日和顺的脸上满是坚决。他想了想道,“赵舍和简东随行,我去办的也是正经事。中途有人闹事,我顺手拉了一把,不小心蹭上而已。你若不信,可以找他们求证——”

“没有必要。”贺云舒道,“这只是一桩小事而已。而且,拉你的人求证,你觉得他们为谁说话?”

方洲皱眉,略有些不满。他不喜欢无谓的解释,男女关系,本来就描不清,无事也能被有心人抹出事来。也是因此,结婚之前才约定好,不去追究对方的风流流言,以省去不必要的争端和麻烦。然这是两人夫妻多年的第一次,他便耐着性子解释一番,想缓和她的情绪。现在看来,无论他怎么说,她已经打定主意不信了。

如此,也没有必要再解释。

他道,“你心里已经给我定了罪。”

“所以我想直接离婚。”她抬眼看他,“因为心境已经很难恢复,我不想过疑神疑鬼的日子,你怕也不想同神经质的妻子相处。”

“这是你的决定?”

她点头。

“那我也说说我的决定好了。”方洲手搭在木头沙发的扶手上,“截至目前为止,我们都过得很不错。我对你很满意,我父母也很喜欢你,小熙和小琛更离不开你。你若心情不好,可以看心理医生,可以出去旅游散心,然后把这件事从心里抹去,恢复成以前的样子。相信我,离婚不是最好的选择,方家也不会因为一点情绪问题就放弃儿媳妇。”

说完,他起身,略有些居高临下,“你先冷静下来,再仔细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以他的习惯,这是结束谈话的姿态,也是最后通牒的意思。然言下之意,最好按照他的思路走,若不然,将会面临极其难堪的状态。

贺云舒也起身,平视他的眼睛,“我不是你的下属,也不是你的工作伙伴,你勿需摆出这样的态度。我现在足够冷静,也想得十分清楚。离婚的态度不会变,并且会一直坚持下去。你有三个月时间考虑以及处理琐事,三个月后,若不能给我一个结果,我会提起离婚诉讼。方家离婚诉诸法庭,恐怕也不好看。”

说完,她转身道,“从今天开始,我陪孩子们睡。”

贺云舒借着担心孩子生病,在儿童房铺了一张地毯睡觉。

保姆虽然有疑惑,但也没多问。

她躺在地毯上,嗅着房间里淡淡的奶味儿,木地板下的地暖持续散发温暖。终于说出想说的话,心中的郁气全消,勿需安眠药的帮助就能入睡。

一夜好眠,醒的时候已经七点半。家在郊区,开车进城,再去市中心,顺利的时候就得一个小时。因此,她有点着急地起来,推开卧室门,进衣帽间拿衣裳。方洲正好在里面换衣裳,见是她,给让了个位置。

她看也不看他,随便找出来一套,自去卫生间。

梳洗完毕,拎了包下楼。

方洲又端坐在餐桌上,慢吞吞地吃早餐。他旁边的位置上摆了另一套餐具,牛奶正在冒着热气。方家吃饭,各人的座位是固定的。贺云舒作为儿媳妇,自然挨着方洲坐。

她看他一眼,绕去旁边隔了一个坐的空座,再将餐具挪过去,刻意留出中间的距离。

恰做饭的阿姨端着小菜出来,见她如此作态,有些吃惊。她看看贺云舒,又看看方洲,想说点什么。可方洲一脸冷漠如常,贺云舒也低头不语,她只好将话吞过去。

做饭阿姨一走,方洲扯着纸巾擦嘴,道,“你没必要如此。”

贺云舒不答,端起杯子,将牛奶往口中灌。喝完牛奶,随意夹了几口小菜,再拿一个小餐包,便算完事。

她起身,将包挂在肩膀上,从厨房下地库。

地库宽敞,贺云舒的车靠在最边上。

她开的是凯迪拉克,结婚的时候娘家给的陪嫁,耗费了近五十万大洋。她本说不必,方家不缺一台几十万的车。可母亲却坚持,说方家是方家的,贺云舒的是贺云舒的。她无法,只好收了。收了后才晓得好,开着上下班正合适。

毕竟方家的车弄单位去,实在过于张扬了些。

她上车,刚把钥匙塞进去,方洲紧跟着上来。

他若无其事地拉上安全带,道,“先送我去公司吧。”

贺云舒偏头,敲敲车窗,示意车库里的其它几台车。这地库时就停了七八辆常用的车,有家中工作人员用的两台,有方太太和老方先生出行所用,当然还有方洲习惯的三台。

他不缺车,也不缺接送的司机,没必要蹭她开了五六年的破车。

贺云舒掰了掰后视镜,里面映出她那双过于温顺的眼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