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无所有的地方(第2/3页)

这两个人什么话也不说,进来砰砰就放了两枪,大吼——

“有没有看到一个老头进来?有没有!”

谢秋歧虽然知道安哥拉这种地方一向没什么王法纪律,但是这样大摇大摆在公共场合放枪的也不常见。他拿着自己的热狗,佯装害怕退到吧台边,用身体为老人做了个掩护。

杀手开始挨个桌子询问。有人害怕地直摇头,尽力把身体往桌子下面缩;有带孩子的父亲小声地哭出来,问任何问题他只会说“我不知道”;一个服务生好不容易把句子说全:“好像……好像是看到有个老头子,刚刚还在这里的……”但再问她,她也说不出所以然。

另一个杀手巡到谢秋歧面前:“你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谢秋歧摇头不说话,抓着纸袋的手微微颤抖。杀手以为他害怕,目露鄙薄,轻佻地摸了摸他的脸蛋:“小美人儿,你要是说了谎话,哥哥就拿我的‘大枪管’捅穿你的屁|眼,知道吗?”

谢秋歧忍了忍火气,僵硬着脸没出声。

那杀手当他是胆子太小,啐了一句,抱着枪离开。

谢秋歧抓着纸袋的手微微松下去,刚低头表情还没来得及变,脚步声突然返回。

那杀手举枪指着他的衣角:“你衣服上有血!你说谎!快说,人在哪里!”

谢秋歧这才注意到,T恤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老人蹭了血迹,不外乎刚刚两人挨着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杀手的同伴这时也走过来,逼迫:“我数三下,如果你不说我就开枪了,3——2——”

谢秋歧出其不备,掏出腰间的枪对着两人射击。第一下打中了,子弹正中杀手的脸,壮汉当场被打倒在地上,他捂着脸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他的同伴躲过了第二下,见兄弟被打得脸上开花,愤怒地朝谢秋歧开枪:“我要让你偿命!”

谢秋歧将手里的纸袋朝他扔过去,子弹将那纸袋射得爆裂,芥黄酱啪叽爆开,溅了杀手一脸热辣辣的汁水。杀手毫无防备,被辣得眼睛疼,也顾不上看不看得清楚就开始无差别扫射。

谢秋歧趁机单手撑着吧台翻身跳过,子弹在他腾空而起时,从他身下扫过,吧台上一排玻璃杯噼里啪啦地炸裂开来,瞬间被碎成了渣滓!强烈的火光从镜面反射出来,照亮整个咖啡店。

服务员已经吓得失神,抱头趴在地上,谢秋歧借着咖啡机的遮挡躲过又一波射击,那杀手两步顺着吧台迈过来,正要对着谢秋歧开枪。只听谢秋歧大喊:“就是现在!”

一颗子弹从脚下的方向飞来,直接打穿了他的膝盖骨。杀手腿一软,闷哼着跌下去,这才看清楚阴影里面藏着自己本来要抓捕的猎物。他露出震惊的表情,仿佛完全没想到。

老人毫不犹豫对着他的脑袋补了第二枪,杀手倒下的时候眼睛仍然是瞠大的。

短暂的枪战终于告落,老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谢秋歧将他扶起来。

老人和他握手:“谢谢你。是你救了我。”

谢秋歧其实一开始没想帮他,他不在意地摇头。正要回话,外头又有人抱枪冲进来——

“秋歧!”郑克脸色很不好。事发突然,他听到最开始两声枪响就想往里面冲,被牧羊犬及时制止,里头有人贸然冲进去很容易坏事,总得观察清楚情况再动。

牧羊犬眼尖地捕捉到杀手尸体:“怎么招惹了这些人?”

谢秋歧问:“你认识?”

“他们是安哥拉‘加油站帮’的,看这个字母纹身就知道,是帮派标志。这是南部很大的一个帮派,时常以加油站为据点活动。你和他们起冲突了?”牧羊犬指着“G”字母的纹身。

旁边的老人开口插话:“他是为了救我。还没来得及问,恩人怎么称呼?”

“谢秋歧。”

“叫我卡迪夫吧。你们不是安哥拉人吧?”

谢秋歧不愿意多透露身份:“我们只是打工的,负责运货。”

老人露出了然的笑容:“噢,你是说走私了。我猜猜是什么?这条路是去纳米比亚吧,安哥拉如今能往纳米比亚走私的东西也不多,象牙、军火还是……钻石?”

在场三个人脸色瞬变。老人说:“你们放心,我不会多管闲事的。谢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有机会必定全力报答。不过这里也不安全,我们恐怕要赶紧离开,还会有追兵的。”

他们离开一地玻璃渣的咖啡厅,穿越广场找到他们的车子。

上车前谢秋歧按住老人:“不着急这一分钟。您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他们要追杀你?你是什么来历?我不能救了个什么人我自己都不清楚。”

“我理解,”老人自嘲:“老实说来我自己都感到羞愧,这些人是受我儿媳妇雇佣追杀我。”

谢秋歧听到这个开头就有不好的预感,仿佛赶上一出新鲜出炉的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