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你们还真是执着啊,为了这幅画找到我这里来了。”

“许先生,不瞒您说,我们这次来北京,一共在找15个和《古董鉴赏》节目有关的人,可是只有您的电话还在使用。”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啊?我并没有上过《古董鉴赏》那个节目啊。”

“是您邮寄包裹时留下的电话,我们在王大山的遗物中找到了15张快递单,您的是其中一张。”

“哦,那就对了。可是你们怎么知道那幅《太宗游猎图》是我的收藏啊?我可没有在包裹上写明啊。”

“是邮包的重量,那幅画的重量和具体的信息,在王大山的笔记中记录得清清楚楚。”

许先生摇了摇头,说:“看来真的是天网恢恢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胡玉言奇怪地问道:“您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呢?”

“我这一辈子就昧着良心干过这一次事,还让别人知道了。”

林玲在一旁看着许先生,不解地问道:“您的意思是说,这幅画有问题吗?”

“何止有问题啊,这根本就是一幅赝品。”

“这件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今天来是想听听您为什么会把画卖给王大山。”胡玉言似乎要安慰许先生,顺带把问题切回了主题上。

“最开始,我是不认识王大山的,也不知道我的画会被他们以这种方式炒作。”许先生的脸上显出了一种无奈的表情。

胡玉言并没有再次提问,而是从烟盒中掏出了一支香烟,问:“我能抽根烟吗?”

许先生摆了摆手,表示没有问题,等到胡玉言把烟点上,他才继续说道:“前年我儿子结婚,要买房子,你们也知道,北京的房价高,在四环之内想买套房子谈何容易啊,我们老两口虽然有点积蓄,但是离买房子来说,还是差得很远。”

“所以,您就打算卖了那幅画是吗?”

“我们家都是本分人,那时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在一次老同事的聚会时,我说了些想给儿子买房子却没有钱这类的牢骚话。”

“那时有人建议您卖了这幅画是吗?”林玲在一旁说道。

许先生点了点头,说:“嗯,有个朋友突然提醒我,说现在古玩的价值正在节节攀升,记得我家中有一幅古画,可以拿出来卖掉换钱。我当时还认为这是在异想天开,也就没有理会。聚会过后,我也没有在意这件事,而是还在想办法,找亲戚朋友们借钱。”

此时,屋中的烟雾已经弥漫开来,林玲拨了拨胡玉言吐出来的烟气,用眼瞪了瞪他。

但胡玉言一点儿也没有被她这种眼神干扰,问:“可是到后来您还是动心了?”

“不是,是那个老同事突然打来了电话,说有个朋友想来看看我的那幅画。”

“是上门来看的吗?”

“嗯,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要拿到人家那里去看,但是没有想到我那个朋友领着一个叫蔡斌的人直接到我家来了。”

“蔡斌?”胡玉言和林玲同时惊呼。

许先生对两个人的表情很是惊讶,问:“这个蔡斌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没有,您继续说。”

胡玉言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看了看林玲,不知道为什么她反应也这么大。

“蔡斌来到我家后,看了这幅画,然后先问了我一下这幅画的来历。我告诉他这幅画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明朝时临摹的宋本阎立本的画。那个蔡斌当时就提出要买我这幅画,还给我提了三个方案。”

“三个方案?”

“嗯,是的,他说第一个方案是现在就给我20万元,直接买走这幅画,第二个方案是直接让我拿着这幅画上那个《古董鉴赏》节目,让我交2万元的运作费,他去运作,这幅画保证能把价格抬高到50万元以上,那时他再以50万元的价格收购,双方签合同。第三个方案是他给我10万元的现金作抵押,他先把画拿走,听结果,如果一个月后这幅画可以被炒起来,他再给我40万元,如果炒不起来的话,画还给我,10万元也就不要了,但是这个也要签合同。”

“我看这三个方案都很诱人呢。”胡玉言笑道。

“我当时也是财迷心窍了,老伴也一直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骗子,但是那个蔡斌直接把20万的现金摆在了我的面前,非常有诚意,再加上我的老同事在旁边作保,我们也就不再怀疑了。”

“后来,你选择了哪种方案?”

“第三个。”

“我猜也是,虽然前两个方案也很诱人,但是这个方案是风险最小的。”林玲露出女性那种特有的算计劲儿,一边盘算一边说。

“我当时也觉得这个是最稳妥的方案,虽然第一个方案可以直接拿到20万,但是这幅画如果真的值50万,我就亏大了,而第二个方案要我交什么运作费,这个有点像骗子的常用伎俩,所以我也没敢答应,只有第三个方案,我最少能拿到10万元钱,而且如果不行,古画还能回到自己手里,实在是个不错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