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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庸也劝他:“你想想你那同伙,都已经落警察手里了,你跟我们藏着掖着有什么用呢?”

我和周庸不断保证,不报警,不透露信息。十分钟后,他开了口。

“我打小就不学好,高中没读完就辍学,在社会上混。我爸觉得我这样下去不行,就把我送到燕市,寄住在表舅的家中,让表舅看着我。我表舅做编曲的,在行内很有名气,赚了挺多钱,我爸觉得他是成功人士,就把我硬塞到了他身边。我一到燕市,表舅就把我送去了驾校,学完后就一直给他开车。平时我们俩什么都聊,我还给他讲了一些我混社会的事,主要就是吹牛皮,但他还挺爱听的。有天他忽然问我,敢不敢绑架,我之前吹了那么多牛皮,当然说敢了。结果,他真让我去绑一个人,我硬着头皮就去了。”

周庸:“让你绑你就去啊!”

朱晨岭没理周庸,接着说:“第一次是在一个酒店,有个人和我一起去的——不是那个被抓的光头。我们互相不知道名字,也不问,这样能防止被捕后出卖对方。”

我问朱晨岭,他们行动的流程是什么。

“我一般是负责开车,每次都有一个人和我配合,负责抓人。表舅会告诉我,去哪儿绑人。一般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动手,在酒店门口或什么地方。奇怪的是,每个被绑的女孩都是晚上出来,手里都拿着点什么,就像她们刻意想要被绑似的。把女孩拽到车上后,我们就弄晕她,把她塞进行李箱,然后在约定好的地点,把她交给另一个人。”

我问朱晨岭,他表舅每次给多少钱。他说五万元。

周庸:“哥们儿,你爸要知道,你表舅带你一起干人贩子,得多后悔把你送到燕市。”

朱晨岭:“我表舅不是人贩子,他已经很有钱了,犯不着去贩卖人口,那不是有病吗?”

我说:“那你知道,那些被绑的姑娘最后都怎样了吗?”

朱晨岭明显迟疑了一下,我能听出他也有点困惑:“有一次,就那一次,没有接头人。我表舅让我把装着女孩的行李箱,送到郊区的一个别墅。我拖着行李箱,按了门铃。过一会儿,我表舅打开门,我把行李箱递给他时,往屋里瞄了几眼。里面,好像在开派对。放着奇怪的音乐,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动物的面具。”

周庸:“什么鬼!然后呢?”

朱晨岭:“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周庸:“就知道这么点,你还担心被灭口?”

朱晨岭没说话。

我问他不是都深夜动手吗,为什么被我堵芳草地公园那天,白天动手了?

朱晨岭说他也不知道:“那天我表舅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天台路,绑架和王敏一起的姑娘。”

周庸:“你认识王敏?”

朱晨岭“嗯”了一声:“认识,我表舅在音乐学院兼职,王敏是他的学生。”

我问他知不知道王敏也是绑架女孩的参与者,朱晨岭说不知道。下了楼,坐进车里,周庸问我:“徐哥,真不报警吗?”

我说:“答应了,就先不报警,等把整件事解决了,再报警。”

周庸:“所以接下来得回去查王敏?”

我说先去找被我们救下的那个姑娘。其他女孩都是在夜深人静时被绑架,为什么只有绑她是白天?违反常态肯定有特殊原因,这个原因可能就是我们的突破点。

周庸:“那咱打道回府?”

我点头。路上依然没什么人,周庸一脚油门车窜了出去。

回燕市后,我给鞠优打了个电话,问能不能帮我联系下在芳草湖救出的那姑娘。她说行,但不保证那姑娘会答应。我让鞠优提一嘴,我是救她的人。鞠优答应了。

可能因为对救命恩人抹不开面,她答应与我见面。在刑侦支队,我管鞠优借了间空屋,跟周庸一起和她聊。她的状态不错,一上来就直入正题:“谢谢你们那天救了我,有什么就问,我知无不言。”

我说:“能问下你和王敏是什么关系吗?”

她说:“我是王敏的前女友。”

我又问被绑之前,她和王敏发生了什么。

她沉吟下:“我们俩谈了三年了,他开始时特别好,不花心,还暖,但慢慢就变了。”

周庸在旁边插话:“男的不都这样!”我让他闭嘴,示意她接着说。

“他在校的时间开始变少,什么时候找他他都在外面,晚上也不回校住。平时一起出去,也不让我动他的手机。他把手机换了一个新密码,为此我们吵了好几架。我怀疑他出轨了。”

周庸嗤笑一声:“可不止……”我踩了他一脚,示意姑娘继续。

“后来他输手机密码时,我就盯着,把新密码记下了。有天晚上趁他睡觉,我把他的手机拿到卫生间,偷偷打开,翻他的通话记录和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