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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格斯特举起手电筒,光线照射在纸张顶部手写的文字上,克里菲斯科也凑上前来:

阿斯佩恩庄园历险记

无须再多说什么了。彭德格斯特迅速而安静地合上了地上那扇小小的活板门,用脚将地毯挪回原来的位置放好,随后他们急匆匆地走出这个房间,朝楼梯走去。

突然间,一声可怕的巨响传来。克里菲斯科身边升腾起一大团灰尘,厚厚的尘土将他手中提灯的光芒遮蔽起来,整条走廊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他挥手拂开灰尘,不住地咳嗽着。待尘埃落定之后,他才看到彭德格斯特的头、双肩和两只展开的手臂落在了跟自己的脚齐平的高度。彭德格斯特脚下的地板坍塌了,他在最后关头伸出双臂来支撑身体,才使得自己没有坠下去。

“手稿,伙计!”彭德格斯特喘息着说,竭尽全力让自己不要往下滑落,“你先把手稿拿着!”

克里菲斯科跪下来,小心翼翼地从彭德格斯特手中接过手稿。他将手稿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藏好,然后伸手抓住了彭德格斯特的衣领,使出浑身力气将其拉回到二楼的楼梯平台上。彭德格斯特花了一些时间恢复到正常的呼吸节奏,继而站了起来,做了个鬼脸,拍掉了自己身上的尘土。他们绕开地上的破洞,蹑手蹑脚地沿着楼梯往下走,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听到房子外面传来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声:

“喂!是谁在那里?”

他俩顿时怔住了。

“是场地管理员。”克里菲斯科低声说道。

彭德格斯特示意克里菲斯科将提灯的遮挡板放下来,接着他用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脸,将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并指着房子的前门。

他们以蜗牛爬行般的速度缓缓前行着。

“是谁在那里?”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彭德格斯特从自己的外套里静静地掏出一把手枪,并使枪口朝上。

“你在干什么?”克里菲斯科惊慌地问道,同时抓住了彭德格斯特的手。

“那人喝醉了。”彭德格斯特压低声音说,“我应该能够……呃,用无害的方式毫不费力地制服他。”

“要使用暴力吗?”克里菲斯科说,“别这样做!”

“那你有更好的建议吗?”

“赶快冲过去就好。”

“冲过去?”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人喝醉了。我们可以冲出门去,然后往南跑进树丛里。”

彭德格斯特看起来对此颇有疑虑,不过他还是把枪收起来了。他带头穿过地毯来到前门,将门打开一条缝,往外窥视着。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于是他示意克里菲斯科紧跟在自己身后,沿着门前的通道去到铁丝网围栏那里。就在他打开门的同时,月亮从乌云后面显露出来,附近的一片铁杉丛中爆发出一阵胜利的欢呼声:

“原来你在这里!站住别动!”

彭德格斯特冲出门口,然后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而去,克里菲斯科则紧随其后。他们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枪声,不过他俩仍然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你被击中了!”克里菲斯科费力地追上彭德格斯特时喘息着说道。他能看到彭德格斯特每迈出一步,肩膀上便有殷红色的液体飞溅出来。

“我想应该只是表皮被子弹击中了,不要紧的。等回到康诺特酒店后,我会用镊子把子弹取出来。手稿怎么样?还完好无损吧?”

“是的,是的。它没被弄坏!”

自打从牛津大学毕业之后,克里菲斯科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奔跑过了。不过,一想到那名喝醉的场地管理员和他手中的枪,克里菲斯科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他跟在彭德格斯特身后,奔跑着穿过斯普林格特树林,来到西斯河谷,至此一切顺利!然后从那里来到西斯东路,两人搭乘一辆出租车飞驰向前,彻底得到了自由。


[1] 一种宽松的长外套。

[2] “时空胶囊”是一种密藏容器,内存具有时代特征的文章、文件、物品等,被埋在地下或新建建筑物的地基下,供后人发现并了解当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