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格街凶杀案(第5/18页)

爱斯巴奈雅太太没在这个房间,不过壁炉中的炉灰明显要比正常的情况更多,显然是从烟囱中脱落下来的旧炉灰。当人们检查烟囱时,发现了骇人的场景。爱斯巴奈雅小姐被倒塞在这条狭小的烟囱孔道里,她被塞得很深,以至于只能从她的头部将她的身体使劲拖出来。身体余温尚存,但验尸人员发现,她有多处擦伤,这显然是被强行塞进烟囱和被从烟囱中用力拖出时导致的;她的脸上还有非常严重的多处抓伤,很深的淤伤和凹陷的指甲印留在了她的喉部,死者明显是被人掐死的。

尽管人们仔细全面地搜查了整个房间,但仍然没有发现爱斯巴奈雅太太。人们在屋外建筑物后面铺着石头的小庭院中发现了她的尸体。她的喉咙完全被割断,当人们准备抬起尸体时,才发现她的头颅竟然已经被从身体上分离了;老太太的头部和身体都有严重的割裂伤痕,其中身体上的割伤令人不忍目睹,整个身躯血肉模糊,几乎辨认不出人形。本报如今唯一能够确信的是,到目前为止,这桩令人胆颤的悬疑命案仍然没有任何线索。

第二天同一家报纸上又对这桩命案进行了更加详细的报道,下面的文字就是这一报道的内容:

发生在莫格街的双尸谋杀案悲剧——莫格街这桩令人惊骇的谋杀案发生之后,警方已经调查了不少可能和这一案件相关的人士,不过并没有从中发现有价值的破案线索。以下是相关人员的所有重要证词:

洗衣妇宝琳·迪布尔。她和爱斯巴奈雅母女已经认识三年了,这对母女的所有衣物都由她负责清洗。据她说,这对母女平日关系非常好,彼此之间说话柔和,母慈子孝。她们给她的洗衣费非常高,但她并不清楚这对母女的经济收入是什么,她猜想爱斯巴奈雅太太可能通过帮人算命来获得收入。证人听说爱斯巴奈雅夫人家境富裕,并证明自己从未在她们家看到过其他人,也肯定她们并没有什么佣人,除了四楼之外,在这间屋子的其他地方好像没有任何家具放置。

烟商皮埃尔·莫罗。证人说,在最近差不多四年中,爱斯巴奈雅太太的很多烟草和鼻烟都是由他提供的。证人自己从小在这个区长大,且一直在这里居住。发现爱斯巴奈雅母女尸体的这栋房子是这对母女生前就居住的,她们在此至少已经居住了六年时间了。这所房子原本属于爱斯巴奈雅太太,但之前一位珠宝商曾经从爱斯巴奈雅太太那里承租过,不过这位珠宝商又把这栋楼另外的房间租给了其他不少人。这让爱斯巴奈雅太太对珠宝商做二房东非常不满,她不喜欢珠宝商把其他房间随便租出去的做法。因此决定自己搬来居住,并且拒绝租给其他人。证人因此觉得这位老太太其实很孩子气。在这六年时间里,证人大约见过爱斯巴奈雅小姐五六次,她们母女在这里很低调,过着类似隐居的生活。他听说爱斯巴奈雅太太有不少钱财。他还从邻居那里听说爱斯巴奈雅太太是个算命师,但对于这一点他自己并不相信。他还曾见过一两次杂工到她家里,还有医生八至十次来到她的住所。

其他不少人和邻居的证词与上述提供的情况几乎一致,他们接近并进入这所房子的机会很少,而且他们并不清楚爱斯巴奈雅母女还有没有其他亲戚。只知道房前的百叶窗开启的时候很少,屋后的百叶窗则从来没有开启过,不过四楼上屋后那个大房间的百叶窗却是一直开启着的。他们都认为这是一栋很好的房子,也不是特别旧。

警察伊希多尔·米塞。证人证明自己是在案发当天大约凌晨三点钟被通知前往现场的,当他到达现场时,这栋房子的大门前已经有二三十人正在敲门准备进入,可是因为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最后只能用刺刀刺门(不是用铁扳手撬开门)强行进入。证人描述,这是一道有两扇门板组成的双扇门,平常从中间向两旁开启,门的上下都没有加栓,因此打开这扇门还算容易。屋中的尖叫声直到打开门之后仍然有,但随即就停止了。这种尖叫声似乎是一个人,也可能是好几个人发出的,其声音拉得很长且很大,不是短促的叫声,声音听起来非常痛苦。当证人爬上一楼时,又听到了两个人愤怒争吵的声音,声音非常大,其中一人声音粗哑,不是女人的声音,不过从他说“该死”、“见鬼”这几个词上听得出这是一个法国人。另外一个声音非常尖锐,口音有些奇怪,应该是个外国人。证人并不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不过认为这应该是西班牙语,但证人并不能肯定这一声音是男性还是女性发出的。证人的其他描述:四楼房间情况及尸体状态,已见本报昨日报道,并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