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货卖三家(第2/10页)

“你去,把电源接上。”马世龙对门卫说。门卫拉了个插销过来,接上了电源。

高工弯腰打开了提箱,拿出一支狙击步枪,对马世龙道:“马总,这支枪是梅机关黑泽大佐叫我修理的,枪管弯了,不能发射,您看。”马世龙接过枪看了看道:“没问题,修吧,我刚好也看看怎么用镗床。”

高工边操作边说:“这种枪管啊,最难车的就是里面的镗线,偏差一丝都不行,只有这个机器才能车。”高工拿出另一根钢管,用卡盘钳住,打开了镗床上的电源,镗了起来。

镗床的卡盘在高速旋转,翻飞的铁屑落了一地。不一会儿,一根新的枪管就车好了,高工用卡尺量了量尺寸,满意地点点头道:“好了,回去把准星焊上,就能用了。”

“好了,完工。哎,高工,你给估个价,这批货到底值多少钱?”马世龙指着满屋的机器箱子道。

高工直截了当地说:“用不着估了,这批床子进口的时候,是我跟老板一起跟德国人谈的,当时的市价是500万马克,现在用了5年,刨去折旧费,约值480万马克吧。换算成咱们的钱,约1500万法币吧。”

“哟,值这么多?这可是一笔不小的买卖呢。”

“那当然了,这批床子,在咱们中国,你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呀。”

马世龙点头道:“好,我知道了,咱们走吧。”

3天后,在马总办公室里,小刘领着一位郝先生要见马总。只见那人身材略高,鼻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国字脸,皮肤白净,看上去文静温厚,颇有点书生气。

“请坐,郝先生。”郝先生坐在马世龙对面,从怀中掏出一张扑克牌,先放在桌上,然后拿起亮了一下,诡谲一笑道:“马先生,认识这张牌吗?”

马世龙道:“当然认识,是小鬼嘛。不过你那张牌小了点。”郝先生目光一闪,轻声问道:“哦,你有大牌吗?”“有。”马世龙把一张大鬼放到桌面上。

郝先生对上了暗号,满意地笑了,“很好,马先生,我叫郝继武,戴局长让我代问你好。”马世龙握着郝先生的手热情地说:“谢谢了。请转达我对戴局长的问候。郝先生,一路辛苦了。”

“哪里,我奉戴局长之命,前来接洽、购买那批设备。”郝先生压低声音道。

“机器设备都替你准备好了,就等你来办手续了。那个张家界农机厂的介绍信开好了吗?”郝先生拿出一张介绍信放在桌上道:“都开好了。”

马世龙看了看介绍信,仔细看了看下面的章,满意道:“很好,付款怎么办?一共2000万,你不会随身带着钱吧?”

郝先生警惕地回头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随身带了500万现钞作定金,另外1500万,你们需要在东亚四国银行立个账号,在我们收到货后,就会把余款打入这个账号。”

马世龙断然道:“不行,500万定金不行,风险太高,我要1000万定金。这样,你先住下,这两天我会带你去见几个人,一个是‘七十六号’的李士群,另一个是日本梅机关的黑泽大佐,你要准备好应对之词,千万不要说漏了。”

郝先生说:“放心吧,马总。1000万定金就1000万定金。”

马世龙道:“好,你先回去休息,明天这个时间,跟我去验货,验完货,就跟我去银行付款。”郝先生笑道:“好吧,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1941年12月9日凌晨,占领了租界以外地区的日本侵略军,大举进入公共租界。租界上的英、美驻军和万国商团,皆不战而降。存在了三年多的那座孤岛,在一夜之间沉没了,虽说还保留着一块法租界,但自从纳粹德国攻陷法国,在那里成立起维希政府以来,上海的法租界当局一直都仰承占领军当局的鼻息度日。现在当然更加唯命是从,不敢多吭半声了。上海,成了日本人和汪伪政权的一统天下。

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就是汪伪特工总部。自从1939年9月起,主任是丁默村,副主任是李士群,但实权握在李士群手中。组织机构下设有四处:即机要处、总务处、情报处、电务处,下设无线电侦察总台。还有四室,即督察室、专员室、审讯室、化验室。另外还有租界警卫队,直属行动组和警官训练班。

1940年后,李士群鉴于特工组织不断发展,人事增多,经费不够支用,向伪财政部请领,周佛海以“预算限制不好随便批准”为由加以拒绝。李士群向日本人申诉:没有足够经费,特工是没法办的。于是组织开办了东南贸易公司。

与此同时,“七十六号”还以包烟、包赌、绑票、勒索来大量增加外快。还让手下特务强买地皮和强占房屋。在上海收购棉纱、棉布、药品等,在“七十六号”斜对面的日军梅机关包装后,向日军有关部门请领派司。起运到杭州,然后转运往内地,与管区交换桐油、柏油、木材等军需物资,转手之间便发大财。后来,李士群控制的永兴隆公司在掠夺沦陷区的棉花、粮食等战略物资上,与日军发生了严重的冲突,使日本人有了对李士群势力进行打击或抑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