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重回看守所(第2/7页)

赵胜猛烈地摇头:“那就是西瓜的味道。妈的,我其实觉得我就是在吃西瓜,如果我觉得有什么怪味道,你说我还会吃吗?”

“然后呢?你吃完之后干了什么?”

“我把西瓜皮扔进塑料袋,接着出门倒垃圾。”

“然后呢?”

“散步。我喜欢在我们家附近的广场转转,那儿常有人卖唱,我就听会儿免费歌曲,接着就回家睡觉。”

“你总是在那个时间散步,还是偶尔出去一次?”

“好几年了,我差不多每天看完新闻都会出去散步,一般两小时后回来。我没算过时间,但差不多就这样吧。”

“有谁知道你有这习惯?”

赵胜耸耸肩:“我哪知道!”

“至少跟你住在一起的人应该知道吧?”

“那是那是。”赵胜点头。

“所以廖珊知道你有这习惯。”

“对。”赵胜笑了。

“还有你的邻居。或许他们经常在那个时间看到你出门。”

赵胜撇嘴摇头:“不知道。”

高竞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玻璃墙,不知道董坤有没有站在那后面。

“跟我谈谈廖珊。她是怎么住到你家来的?”

“年初,我在马路上碰到她。她那时提了个大行李箱,正从一家酒店里出来。我好多年没看见她了,如果不是她叫我,我是肯定认不出她来的。她比过去漂亮多了,过去她给我的印象是,穿得挺寒酸,又不会打扮,可现在她不仅穿得体面时尚,还化了妆,手腕上还套了个翡翠镯子,看起来像个阔太太。我们聊了一会儿,她说,她跟家里人吵架,搬出来了。当时,她急着找个住的地方,而且是当晚就要入住,她不想住酒店,酒店又贵又脏。她让我帮忙想想办法。恰好我那会儿一个人住,家里正好有间空房,我本来还怕她会嫌弃呢,谁知我一开口,她就答应了。从那以后,她每个月给我一千块。”

“这么说,她只是你的房客?”

“差不多吧。不过,当着外人,我叫她‘老婆’。是她让我这么叫她的。她说,这样对我对她都方便一些,免得邻居说三道四的。我觉得也是,从那以后就这么叫了,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你说得没错,其实她就只是我的房客。”

“那你最后一次看见她,是什么时候?”他提了个常规问题。

赵胜想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回答:“好像是那天早上。她在刷牙洗脸准备出门,我刚起床,想用厕所,我们就在厕所里打了个照面。”

“她要去哪儿?上班?”

“不,她不上班。”

“她不上班?那她靠什么生活?她怎么支付每个月给你的房租?”

“我不知道,大概有存款吧。我没问过。”

“那天早上以后,一整天,你都没再见过廖珊吗?”他继续问道。

赵胜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她好像是中午回来的。我正睡觉呢,听见关门的声音,还有孩子的哭声,我被他们吵醒了。那孩子闹得很,我坐起来想骂她,可她已经一溜烟跑到自己房间去了。”

“然后呢?”

“她打电话给我。”

“打电话?你们住在一套房子里,她还打电话给你?”

“她在电话里说,她很累,懒得动,她问我能不能替她去买张火车票。”

“火车票?她要去哪里?”

“北京。”

“什么时候的火车?”

“第二天下午的。”

“你在哪里买的车票?”

“还能哪儿?我家对面的火车票预售点呗。”

“你买完火车票,回到楼上,这时候她在干吗?”

“她还在自己的房间,我敲门,她打开门——哦,对了,那时我见过她。她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像是没睡醒的样子,我跟她说话,她还一直打哈欠,她还让我把客厅的咖啡拿给她。我把那张车票给她,她给了我钱,我又把咖啡拿给她后,接着,我就又回沙发上睡觉去了。”

“在那之后,你还见过她吗?”高竞越听越觉得离奇。

赵胜抓抓脑袋,摇头道:“没有,应该没见过了。”

“你说她让你买了一张火车票?”

“对。”

“那孩子呢?”

“她没说。我也没问。”

“会不会是要把孩子送到他父亲那儿去?”

赵胜不置可否。

“她有没有提到过孩子的父亲,或者其他的亲属?”

“她说她老公很帅,很疼她,也很有钱。还说,她老公把这孩子看成他的命根子。”

“那她为什么带着孩子住了出来?”

“我也是这么问她的。”赵胜烦恼地挠着头皮,“她说,什么事出了点差错,很多事她也想不明白,她得找出原因。这是她的原话,然后,她就岔开了话题。我也没多问。老实说,只要她肯付房租,我管她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