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阋墙(第3/4页)

冯布朗的整个人似乎都立刻僵硬紧绷起来,眼中满是愤怒。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见希蓓拉那令人震惊的控诉。

“没错,这件事情就是她干的!她欺骗了你们,正如她一直以来总是试图欺骗我们每一个人一样。她仇视我们——打从父亲带她进门的第一天起,她就一直怨恨我们,因为我们身上流淌着格林家的血液,而她没有。她身上流的是什么血液估计只有天知道。所以她恨我们,因为她和我们不是同一等级的人。她一定很愿意看到我们一个个被杀害。她最先杀害的人是朱丽亚,因为朱丽亚掌管着整幢房子,杀了朱丽亚,她在这里的待遇就会有可能得到改善。她不但仇视我们,而且更想要除掉我们。”

床上的女孩悲哀地看着我们,从她的眼里,我们没有看到怨恨,看到的只是无助与难以置信,好像她所听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听起来还真是有趣。”终于,万斯打破了沉默。他语气里充满了讽刺意味,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其实在希蓓拉发表她的长篇控诉的时候,万斯则一直暗中观察着她。

“你当真指控你妹妹是杀人凶手?”他说得很轻松,而且似乎也很友好。

“没错,就是她!”她不假思索地说道,“她恨这幢房子里的每一个人。”

“就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来看,”万斯微笑着说,“你们格林家族的所有成员似乎都没有太多的爱和情感。”不过,他的语气并不带有恶意,“格林小姐,请问你这项指控的具体依据是什么?”

“她想要除掉我们,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受阻碍地得到一切——奢华的生活、舒适的享受以及完全的自由——假如没有其他人来继承家产。这样够不够具体?”

“当然不够,格林小姐,我要提醒你一句,如果法庭以目击者的身份传唤你,要你说明罪犯的犯罪手法,你要怎么说呢?你也知道,不能否认艾达小姐本人背部中枪的事实。”

希蓓拉似乎突然意识到这项指控的荒谬与滑稽,于是开始闷闷不乐起来,脸上也显现出受挫的表情。

她反驳道:“我不是警察,怎么可能会做打击犯罪的事情。”

“很明显,要不就是你缺乏逻辑,”万斯说话的口吻渐渐变得有些奇怪,“要不就是我误解了你的意思。也许你是暗示艾达小姐在射杀朱丽亚之后,又有一个未知人士立刻开枪射杀艾达小姐,也许是为了报复,是这样吗?”

显然,希蓓拉感觉到困惑,但她还是用嘲讽的语气说:“如果事情的经过真的如你所言,”她不怀好意地看了看万斯,“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可惜他们没能把事情做得更漂亮些。”

“这太荒谬了,”万斯直截了当地表明,“根本不可能有两名凶手存在。要知道,射杀你两个姊妹的枪是同一把——点三二的左轮手枪——而且两枪的相隔只有几分钟。所以,我们必须接受凶手只有一个的事实。”

希蓓拉忽然变得谨慎起来。

“契斯特,你那把枪是什么型号的?”她问自己的哥哥。

“就是点三二的左轮手枪。”契斯特懊恼而又不安地说。

“不会吧?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她背对着我们走到了窗边。房间一直紧绷的气氛终于趋于缓和,冯布朗医生斜过身子,温柔地为受伤的女孩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

“艾达,现在每个人都是心慌意乱的,”他安抚她,“所以你不必担心,相信明天希蓓拉就会后悔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到时她会向你赔罪的。”

女孩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冯布朗将身子挺直了一些,对马克汉说:

"我希望今天的讯问到此为止。"

万斯和马克汉马上起身准备离开,希兹和我也跟着往外走。突然,希蓓拉大步走到前面,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请等一下!”她大声喝住我们,“我刚刚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知道契斯特的左轮手枪在哪儿——是她拿走的。”她再次将矛头指向艾达,“就在几天前,我亲眼看到她在契斯特的房间里,看上去鬼鬼祟祟的,而且我也没觉得她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要在那里。”她得意地朝万斯瞥了一眼,“这应该算是很具体的证据了吧?”

“格林小姐,具体是哪天?”万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镇静。

“我记不清是哪一天了。也许是上星期的某一天吧!”

“会不会是你找祖母的绿别针的那天?”

希蓓拉想了一会儿,然后非常气愤地说:“我真的记不起来。为什么要记得确切的时间?我只记得那天我正要到大厅去,路过契斯特的房间时看了一眼,发现门是半开的,我看见她在那儿,而且就站在书桌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