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灵魂摆渡人(第3/9页)

如果你想完成这个关系结构图,我想你很快就会崩溃认输的,因为这些关系已经复杂得无法用任何图形来表达。

这一切的关键就是这个已经死去的人——陶耀。他是我、罗七、杜依月的上司,也是雨默的丈夫。这个我之前一点都没提过对吗?甚至我还多次刻意隐瞒了这个关系,连这个名字都不敢提及。

别怪我,因为我真的不能说,这是我的秘密。我已经计划好了,我会将这个秘密一直锁在心中,带到坟墓里去。

所以当我第一眼看到雨默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什么是命中注定。雨默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雨默是我犯下的罪,可能也是我即将到来的罚。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萧白回来了,我没急着找他。我知道他一听说楼里闹事了肯定又得忙半天,不过我还是想先去看看他,不 知道他伤得怎么样。

我假装不经意地经过一楼,他正在安抚约束室里的病人。我朝里面张望了一下。他背对着我,后脑勺被剃成了地中海,一块大纱棉代替了他的头发。加上三条长长的白胶布,一眼望去像是在后脑勺上戴了个口罩,相当滑稽。

他指了指约束床上的郝达维,带着那一脸贱笑:“你小子下手真狠,我要真是杀人犯,肯定第一个先杀了你!”

郝达维在床上一脸恐惧地缩了缩身子。

听到这句话我就知道他没事,他真的像蟑螂一样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什么时候他都能笑得那么贱,笑得那么令人恶心。我决定回房等他。

果然,六点多的时候他才从瘦子的病房出来。他走到我的病房门口,给了我一个赞赏的微笑:“走!我请你吃饭!”

我瞥了他一眼,转身从桌子里抽出我的饭盒。这家伙不是一般的抠,请你吃饭,肯定也是食堂的饭。

他贱贱一笑:“你还真了解我!”

我无语地摇了摇头,跟他去食堂打饭。我也没客气,鸡腿鸡翅啥贵打啥。他交饭票的时候看了一眼我的饭盒,点了点头:“不错不错,看得出你已经尽力了。”

我给了他一个挑衅的微笑:“在这儿吃?”

“跟我来。”他说。

我们去了男病号楼的天台。

“为什么来这儿?”我问。

“我想看看日落。”他边说,边往嘴里塞了口饭。

我看了一眼他后脑勺上的口罩:“缝了几针?”

“八针,我让医生别局麻头皮,疼得很。”他咧了咧嘴。

“你是不是学过格斗术一类的东西,怎么身手这么好?”我想了想问道。

他苦笑一声,没有回答,却问道:“你知道我们精神科岗前培训第一课学的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他接着说道:“第一课学的就是如何防止和抵御病人的突然袭击和进攻,包括制止和防御技巧。如何在不伤害病人的前提下约束病人,包括各类突发情况的处理等。”

“还要学这些?”我愣了愣,又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确实应该学,还应该多学点才对!”

“哈哈哈哈!”他爆发出一阵大笑,紧接着脸上抽了一下,轻轻用手捂了捂后脑勺上的纱布,估计是他笑的时候牵扯到了伤口。

“你真的不生郝达维的气?”我问。

他略带忧伤地微微一笑:“如果生气能治疗他们的话,我会的。”

接着他又望向我说:“不过真该感谢你,下午要是没有你,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模仿了一下你而已。”

他举目望向那西坠的斜阳:“还记得这儿吗?两个月前,你站在这儿想最佳的跳楼姿势。”

我苦笑一声:“连吃饭你都不能给我个好心情。”

“你知道吗,你的抑郁症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接下来逐渐减药,避免戒断反应就行。”他吞下一口饭菜,说道。

“那我怎么还在二楼,按理说我应该换到三楼了。”

他笑了笑:“这规定又不是死的,分楼分病房,只是为了防止同房病人相互影响恶化病情而已。”

“也就是说每个病房的病人你都是特意安排的?”我想起来问道。

他点了点头:“影响可以是好的,也可以是坏的。像被害妄想症,一般是不适合与抑郁症同房配合的,但你的反应性抑郁症初期有些非同凡响,所以我倒着来试了一下。再比如抑郁症和躁狂症就是最佳的同房配合,而像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扎堆就是最危险的同房配合。”

“我说怎么把海洛因一直安排在我的邻床呢。”我果然没猜错,这一切都是萧白这只老狐狸的安排。

他笑了笑:“其实我很喜欢躁狂症患者,能帮我治疗不少人。他们热心,热情,慷慨大方,情绪高涨,专治各类低情绪类精神病,比我这个医生还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