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8页)

加斯尔监狱是一个巨大军事设施的一部分。军事设施的西侧是古老的加斯尔·加扎宫,国王的父亲将其改建为警察学校。监狱原先是宫殿的花园。军事设施的北侧是一家军医院,东侧则是军营,直升机一天到晚都在那里起降。

监狱本身则被一道二十五到三十英尺高的内墙包围起来,内墙之外还有一道十二英尺高的外墙。监狱内有十五到二十座建筑,包括一个面包房、一个清真寺、六个囚区,其中一个专门关押女人。

保罗和比尔被关在八号楼。那是一座两层建筑,位于一个院子里,院子周围是高高的铁栅栏,铁栅栏上覆盖着铁丝网。对监狱来说,这里的环境不错。院子中央有一口喷泉,泉旁种着玫瑰,还栽着十到十五棵松树。囚犯白天可以到外面放风,在院子里打排球或者乒乓球。不过,他们不能走出由一名警卫把守的院子大门。

建筑的底层是一个小医院,有大约二十名病人,大多数是精神病人,他们常常发出凄厉的尖叫。保罗、比尔和其他几名囚犯被关在二楼。保罗和比尔的牢房很大,大约宽二十英尺,长三十英尺。牢房里只有一名五十多岁的伊朗律师狱友,能说英语、法语和波斯语。他曾向他们展示过他在法国的别墅。牢房里还有一台电视机。

饭菜由一部分囚犯料理,其他囚犯要向他们支付报酬,用餐在一个独立的餐厅进行。这里的食物比上一个监狱的好。这里花钱就可以买到特权——另一个狱友明显非常富有,因为他不仅住单独的房间,饭菜还是从外面带进来的。这里的作息制度也相当宽松——起床和睡觉都没有固定的时间。

这一切都让保罗万分沮丧。一点点舒适对他几乎没有价值,他想要的是自由。

1月19日上午,听到有人来探视他们时,保罗并不怎么开心。

八号楼的底层有一间探访室,但今天,他们没有得到任何解释就被带出了楼,走到了街上。

保罗发觉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军官俱乐部,位于一个养着鸭子和孔雀的热带小公园里。他边走边四处打量,看到了探访者从对面走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帝啊!”他欣喜地说,“是罗斯!”

他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转过身就要跑向佩罗,但警卫一把拉住了他。

“你信不信?”他对比尔说,“佩罗来了!”

警卫赶着他穿过花园。保罗一直回头看佩罗,确认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被领入了一个圆形房间,房外摆了一圈宴会桌,墙上装饰着三角形的小镜子,就像是一个小舞厅。不一会儿,佩罗同加拉格尔、科伯恩和其他几个人进来了。

佩罗笑容满面。保罗握了握他的手,然后拥抱了他。这一幕令人激动,保罗感觉自己的心情就跟听到国歌《星条旗永不落》时一样,身体止不住地震颤。有人爱他、关心他,他有朋友,他不是孤身一人。佩罗飞了半个地球,不惜来到动乱当中,就是为了看望他。

佩罗和比尔也拥抱并握手。比尔说:“罗斯,你来这儿干什么?你是来把我们带回去的吗?”

“现在还不行。”罗斯说。

警卫聚在房间远端喝茶。同佩罗一道来的大使馆的人坐在另一张桌边,同一个女囚犯交谈。

佩罗将硬纸板箱放在桌上。“我带了些长内衣给你。”他对保罗说,“我们买不到,所以我就把自己的给你了,你得还给我,听到了吗?”

“当然。”保罗咧嘴笑道。

“我们还给你们带了书,还有食品——花生酱、金枪鱼、果浆,还有些我叫不上名字的东西。”他从兜里取出一叠信封,“还有你们的信。”

保罗瞟到有自己的信。一封是鲁丝写的,另一封是写给“恰帕奴多”的。保罗笑了——这封信一定来自于他的朋友戴维·贝内,贝内的儿子念不出“恰帕罗恩”这个音,就以“恰帕奴多”代替。保罗将信装进兜里,以后再读,然后说:“鲁丝还好吗?”

“她很好。我同她通过电话。”佩罗说,“我们已经派人分别关照你们的妻子,尽其所能地提供帮助。保罗,鲁丝如今在达拉斯,同吉姆·尼费勒和凯茜·尼费勒夫妇在一起。她打算买房子,汤姆·沃尔特帮她处理所有的法律事务。”

佩罗又对比尔说:“艾米丽去北卡罗来纳她姐姐维姬家了,她要休息一下。她一直同蒂姆·里尔顿一起在华盛顿向国务院施压,她甚至给第一夫人罗萨琳·卡特写了信——基于两人同为人妻的身份——她尝试了所有的方法。事实上,我们都尝试了所有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