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5/9页)

斯卡利笑了起来。

科伯恩说:“基恩,这儿还有人想同你谈谈。”

佩罗说:“基恩,我是罗斯。”

“哦……呃,你好,罗斯。”

“我要派你回去做些非常重要的事。”

“哦。”

“你听明白了吗?”

泰勒停顿了很久才说:“明白了,先生。”

“好。”

“我马上就去。”

“那边是什么时间?”佩罗问。

“早上七点。”

佩罗看着自己的表,达拉斯正是午夜。

1979年开始了。

泰勒坐在法兰克福酒店房间的床沿上,想念着妻子。

玛丽同孩子们——麦克和多恩——待在匹兹堡泰勒哥哥的家中。离开德黑兰之前,泰勒打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回家了。听到这个消息,她开心极了。他们已经做好了安排——他们将返回达拉斯,把孩子们送进学校……

但现在,他不得不打电话告诉她,他最终还是无法回家。

她一定会担心的。

该死,他也担心。

他想到了德黑兰。他没有参与卫生部的项目,负责的是另一份小点的合同——对奥姆兰银行古老的手工记账系统进行电脑化改造。三个星期前的一天,一群暴徒聚集到奥姆兰银行外,因为奥姆兰是国王的银行。泰勒将手下遣回了家。他和格伦·杰克逊最后离开。他们关闭了银行大楼,开始朝北走。绕过街角进入主街时,他们走进了暴乱的人群中。这时军队开了枪,沿街驱赶示威者。

泰勒和杰克逊闪到了一扇门边。有人打开了门,大叫着让他们进去。他们钻进门,但救他们的人还没来得及关门,四名示威者就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五名驱逐他们的士兵。

泰勒和杰克逊紧贴着墙壁,看着士兵用警棍和步枪殴打示威者。一个示威者逃走了,他的两根指头几乎被从手上扯下来,玻璃门上溅满了鲜血。他冲出门,但倒在了街头。士兵将另外三个示威者拖出来。一个浑身是血但意识清醒,另外两个昏迷了,要么就是已经死了。

直到街上没人了,泰勒和杰克逊才敢出来。那个救了他们的伊朗人一个劲儿地说:“赶紧离开这个国家吧。”

而现在,泰勒想,我得告诉玛丽,我刚同意重返那个国家。

回去做一些非常重要的事。

显然这些事同保罗和比尔有关。既然佩罗不能在电话里直说,那这些事至少是机密,很可能是非法的。

尽管仍然担心暴徒,但泰勒其实也很高兴。还在德黑兰的时候,他同比尔的妻子艾米丽·盖洛德通过电话,答应一定会同比尔一起回来。但后来达拉斯下令,除了布里格斯和加拉格尔的所有人都要撤离,他不得不食言。现在命令变了,他又可以信守对艾米丽的承诺了。

好吧,他想,我回不去了,那就赶紧订机票吧。他又拿起了话筒。

杰伊·科伯恩仍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罗斯·佩罗时的场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1971年,科伯恩刚加入EDS公司一年多。他从事招聘工作,在纽约上班。斯科特那年出生在一家小天主教医院里。出生并无异常,斯科特一开始也是个正常而健康的孩子。

斯科特出生后次日,科伯恩来探望,莉兹说斯科特那天早上没被抱给她喂奶。科伯恩当时并未察觉不妥。几分钟后,一个女人进来说:“这是你们孩子的X光片。”

“我不记得拍过X光啊?”莉兹说,女人将片子给她看,“这不是我的孩子。”

女人困惑了一会儿,然后说:“哦!对了,你们的孩子是有问题的那个。”

这是科伯恩和莉兹第一次听说孩子有问题。

科伯恩去看望刚出生一天的斯科特,震惊不已。孩子躺在氧气罩里,艰难地呼吸着,身体就像牛仔裤一样蓝。医生们正在商讨他的病情。

莉兹几乎歇斯底里。科伯恩打电话叫他们的家庭医生来医院,然后他只能等待。

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怎么会有医院不把孩子病危的消息告诉家长?科伯恩不知所措。

他打电话回达拉斯,找到他的上司加里·格里格斯。

“加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但我实在没辙了。”他解释道。

“稍等。”格里格斯说。

不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杰伊?”

“是我。”

“我是罗斯·佩罗。”

科伯恩见过佩罗两三次,但从未直接在他手下工作。科伯恩怀疑佩罗可能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当时EDS公司已经有一千多名员工。

“你好,罗斯。”

“杰伊,我需要你告诉我一些信息。”佩罗开始问问题:医院在什么地方?医生叫什么名字?他们给出了什么诊断?科伯恩一一作答,心里却犯嘀咕:佩罗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