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2/2页)

“追风门!”柴让应道,“天下间的追踪术,就在我追风门。古时的追踪术曾有南北两派之分。南方人烟稠密,故南派的追踪技法细致绝伦。北方地广,故北方的追踪术擅长远距离追踪。我追风门综合了南北两派的精华,可追踪天下。大道无形,我可追风!”

“柴捕头,什么江南命案,什么追风门,又什么‘千面盗’,这些都与我何干?”周士范两手抓紧了桌角,颇显激动地说道。

“你是想知道,我如何追踪到你的吧。”柴让说道,“自打你十年前开始犯案起,便自独来独往,以千般假面示人,故世间不知你真正面目,也无从缉拿。江湖上便出了一个‘千面盗’来。只因你贪图杭州城王家的那箱珍宝,故犯案杭州,造此轰动天下的江南命案,甚至惊动了宫里。皇上有旨,命我杭州府衙,不惜任何代价,必要缉拿真凶归案。从杭州命案现场开始,我便追踪于你。”

“实在是荒诞!世间千万人,你如何能追踪我一人来?”周士范摇头冷笑道。

柴让应道:“我捕人,从不看他的面目如何,而是依据他的足迹。世间虽有千万人,但是每一个人,所留下的足迹,甚至于他的步态,也就是走路的姿势都是不一样的,是独有的。”

“玩笑!”周士范故作冷静地笑道,“柴捕头在讲故事吗?有那么神奇的追踪术吗?并且你用三年的时间追踪一个人,说得也太离谱了吧!”

“我在用心去追踪,用眼去鉴别。”柴让应道,“只要我的注意力集中到一个人的身上,即使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追踪到他。你那晚在杭州城内潜入王家,是从北墙进入的。先是杀害了一名更夫,然后再杀死三名护院,以至于大开杀戒,接连杀害了二十三口人命。最后逼迫主人家说出了珍宝箱的藏匿处。在这期间,你在王家的宅前屋后留下了大量的足迹。杀人劫财后,携珍宝远遁。你天生是个谨慎的人,也应该知道杭州府衙有我们追风门的人。所以三年来,一直不在一地做过久的停留,天南海北地乱走,是想扰乱我等追踪视线。我追踪了你三年,这期间发现你的足迹曾在山东地面上,也就是在这座三河镇上出现过五次。你应该将那批珍宝的大部分藏在了这里,应该还会再回来的。于是,我做了个决定,留在这里守株待兔。我虽然不识得你的真正面目,但是我刚才说过,世间千万人,每个人的步态,都是独一的。于是,我每天观察留意街上的行人。那一天,当你走在街上的时候,便被我一眼识出。即使你扮作妇人,也改变不了你的行走步态。我在当地的衙门里,调出了你开办醉月楼留下的照单,知道了你的原籍,进行调查后发现,你是山西运城人,你现在的名字周士范也是你的原名真姓。看来,你杀人盗走的那批珍宝,足够你做个富家翁了。倒是想从此金盆洗手,过个逍遥法外的日子。以为逃避了三年,神仙也难找到你了。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不甘寂寞,所以开办了这家醉月楼,以此显耀于人前。”

周士范这时额头上冷汗流出,甚至于汗流遍体了,因为他背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你是人是鬼!?”周士范惊骇道。

“我当然是人。”柴让应道,“你当年在杭州城王家留下的足迹中,显示你的右脚大脚趾残疾,因为它的着力点几乎不变,应该是你当年练习轻功时留下的外伤。”

周士范听了,不由得将伸出的右脚收了回去。随后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眼角瞟了瞟窗外。

柴让见了,说道:“你莫再做逃跑的打算吧。醉月楼内外,现在已伏有青州府的捕快三十余人。他们都是我逐一挑选出来的一等一的高手。你若不想死在今日,最好是束手就擒,免得麻烦他们。”

“柴捕头,”周士范咬了咬牙,瞪着通红的眼睛说道:“没想到追风门的人真的能追踪到我。佩服!佩服!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若是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那批珍宝我可分你七成,保你和你的子孙十世的富贵。”

柴让听了,冷声道:“那杭州城王家二十三口的人命,你又将如何?”

“来人!将江湖巨盗周士范拿下。”柴让一声怒喝。

房间的门随即被撞开,冲进来数名如狼似虎的捕快。将瘫在椅子上的周士范锁了。

“三年了!我终于可以回去交差了。”柴让站了起来,长吁了一口气,一脸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