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第6/7页)

“为了查明凶手是谁吗?”

“没错,顺带也想搞清楚凶手杀人的动机。”

“他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包,一直放在我这里。”

“真的?”

阿巴斯全身神经都绷紧了。

“包里装着什么呢?”

“我不知道。他只是告诉我说如果他在七月一日之前还没有回来,那我就得把包里的东西交给警方。”

“我就是警察。”

“可是你没有能证明身份的证件。”

“那根本就没必要。”

就在博斯克斯还来不及眨眼的瞬间,一把长长的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墙上的电线里。天花板上的灯泡“噼噼啪啪”地响了几秒钟,之后便熄灭了。阿巴斯在黑暗中冷冷地看着博斯克斯,“我这里还有一把刀。”

“好吧。”

博斯克斯站起身来,再次朝屋子里走去。这次他只用了更短的时间就出来了,然后把手里的皮包递给了阿巴斯。

第三个男人把自己的黑色厢式货车停在离博斯克斯的房子有一段安全距离的地方,随后下车潜行至露台附近。虽然他凭肉眼没法看清那两个人的动静,不过借助红外双筒望远镜,他毫不费力地看到露台上的阿巴斯将一些物品从一个小、包里取了出来。

一个小信封,一个塑料文件夹,还有一盒录音带。

阿巴斯将这些物品再次放回包里。刚才他在刹那间意识到那些暴徒想要寻找的就是这些物品,所以他不打算一一细查包里的各个物品了。再说,露台上唯一的一盏灯也被他给弄熄了。他将小包略微举起一点,“我得把这个带走。”

“我知道。”

在刀子的影响下,博斯克斯的理解力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我能借用一下你家的洗手间吗?”

博斯克斯指了指房子里侧的一扇门,阿巴斯把自己的刀从墙上取下来,握着皮包走进了洗手间。一旦拿到手,他便再也不会放开这个皮包了。博斯克斯继续坐在椅子上。这个世界可真奇怪,他心里想着,大个子瑞典人居然死了。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瓶,拧开瓶盖,随即开始在黑暗中为自己涂指甲油。

阿巴斯出来后,博斯克斯祝他好运,同他道别,还猝不及防地给了他一个拥抱。随后博斯克斯便回到屋子里去了。

阿巴斯一个人走在街道上,脑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信息和线索。汤姆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想要查明那个女人的名字,而他现在终于得到了答案。她叫阿黛丽塔·里薇埃拉,是墨西哥人。除此之外,他还知道她曾怀了尼尔斯·文特的孩子。

真不可思议。

现在他离博斯克斯的房子大约有一百米远,道路变得非常狭窄,而且这里的月光也非常微弱。突然,他感觉到冰冷的枪口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在这种短兵相接的情势下,他没法动自己的刀子。一定是那第三个男人,他心里想着。就在这时,他手里的小皮包被人一把夺走了,随即他的后脑受到了重击。他失去平衡,倒在了路边的植被里。他躺在地上,看到一辆很大的黑色厢式货车驶出密林,飞驰而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昏了过去。

厢式货车一路呼啸着穿过卡布亚,驶过了尼科亚半岛约莫一半的路程。快到坦布尔机场时,车在路旁停下了。第三个男人开亮驾驶室的顶灯,打开了皮包。

包里塞满了卫生纸。

阿巴斯苏醒了。

他摸了摸后脑,发现那里鼓起了一个大包。不过这样做也挺值得的,他已经把第三个男人想要的东西给他了,就是那个皮包。

但是原本装在皮包里的东西,现在正夹在阿巴斯的毛衣内侧。

在回到瑞典之前,他会一直将它们放在那里。

第三个男人仍然坐在厢式货车的驾驶室里。他的内心挣扎了很久,最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法再扭转现状了。他中了诡计,那个持刀的家伙肯定已经回到马尔派斯警察局了。他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了先前在文特家的窗户外拍下的照片。他录入了几行简短的文字,然后将一则附带照片的彩信发送了出去。

彩信是发给赛多维克的,他立即把收到的信息转发给了一个坐在自家宽敞露台上的男人。这个男人的家在斯托克松德大桥附近,他的妻子此时正在浴室里洗澡。这条信息描述了那个后来被塞满卫生纸的皮包里原本装着一个小信封、一个塑料文件夹和一盒录音带。一定是那盒原始录音带,他想到,上面记录着那段对柏迪尔·马格努森来说意义重大的对话。

他又看了看彩信里附带的照片。

照片中的人是阿巴斯·法西。

柏迪尔吃了一惊。

他不是那个在瑞典赌城工作的赌场总管吗?

他跑去哥斯达黎加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