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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和你们监视那幢屋子的原因相同。”

“你们知道那里发生过的事情?”

“我们看过瓦洛警官调查的资料。”

“你们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对艾胥伯恩案件有什么兴趣呢?”

“你为什么不先回答我们的问题?”珍说,“司法部为什么对五名娼妓的死亡这么关切?”

葛莱瑟沉默不语,表情深不可测。她冷静地啜一口咖啡,仿佛珍的问题并不是对她所提出。珍的心中不禁对眼前这名女性升起一股崇拜之情,葛莱瑟到目前为止从未露出一丝软弱神情,显然,她是主导一切的重要人物。

“你知道死者的身份没有任何记录。”葛莱瑟说道。

“对。”

“我们认为她们是无合法证件的外国人,我们想查出她们进入美国的方式:是谁带她们进来,又是从哪条路穿越国界。”

“你是在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安全?”珍难以掩饰语气中的怀疑之意。

“那只是部分原因。九一一事件之后,美国国民认为我们已经加强边界管制,全力限制非法移民。但其实不然。墨西哥和美国之间的非法交通依旧如高速公路一般频繁,数十英里长的海岸线无人防守,与加拿大之间的边界也少有人员巡逻。人贩子晓得所有的通路,明白所有诀窍,要偷渡女孩子非常容易,进入美国之后,安排工作也不成问题。”葛莱瑟把咖啡杯放在桌上,倾身向前,双眼如乌黑檀木,“你知道在我们国家里有多少非自愿的性工作者吗?在我们这个所谓文明的国家里至少有五万人。我指的不是一般的娼妓,这些人被视为性奴隶,被迫进行性服务。数以千计的女孩被带进美国之后就凭空消失,变成隐形人。然而,她们就在我们四周,就在大城小镇里,被藏在妓院中,或锁在公寓里,没几个人知道她们的存在。”

珍想起那些窗户上的铁条,以及那幢屋子的偏僻。难怪她看到那房子就觉得像监狱,那就是监狱。

“这些女孩不敢和有关当局合作,因为如果她们被皮条客抓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而就算女孩顺利逃脱,皮条客会追回她的家乡,把她逮住。死亡对她们而言,算是比较好的下场。”葛莱瑟停一下之后,又说,“你们看过第五名死者的解剖报告,年纪较大的那一名。”

珍咽了一口口水,“是的。”

“她所遭遇的一切是个明确的信息:敢胡搞,下场就是这样。我们不知道死者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踩了什么地雷,惹凶手生气。也许她私吞了不属于她的金钱,也许她另外私接其他交易。很显然,她是那幢屋子的负责人,属于有权力的职位,但还是救不了自己。不论她做错过什么事情,她都已经付出代价,而其他女孩跟着她陪葬。”

“所以你们的调查和恐怖主义一点关系也没有。”嘉柏瑞说。

“恐怖主义和这个案件有什么关联?”

“从东欧来的无合法证件的外国人,可能与车臣恐怖分子有关。”

“这些女子被带进美国纯粹是为了进行性交易,没有别的理由。”

葛莱瑟朝嘉柏瑞皱眉,“谁跟你提过恐怖主义?”

“康威参议员,还有国家情报局副局长。”

“戴维·斯维尔?”

“他为了人质挟持事件而飞到波士顿去,当时他们认为所面对的情况是恐怖事件,是车臣恐怖分子的威胁。”

葛莱瑟哼了一声,“狄恩探员,戴维·斯维尔对恐怖分子很着迷,他在每座陆桥或高架桥底下都看得见恐怖分子。”

“他说连高层都担心是这样,所以伟恩局长才会派他去。”

“成立国家情报局就是希望他们这样思考事情,这是伟恩将自己的存在合理化的方式。对这些人来说,全都是恐怖主义,永远都是。”

“康威参议员似乎也赞同他们的想法。”

“你信任那名参议员?”

“我不该信任他吗?”

巴桑提说:“你和康威来往过吗?”

“康威参议员是情报委员会成员,我在波斯尼亚调查战争犯罪事件时,和他见过几次面。”

“但你究竟了解他到什么程度呢,狄恩探员?”

“你在暗示我其实不了解他。”

“他当选过三届参议员。”葛莱瑟说,“能够待那么久,一路走来,势必得完成许多交易,在许多事情上妥协。我们要说的只是:小心你所信任的人。我们很早之前就得到过教训。”

“所以你们担心的并不是恐怖主义。”珍说道。

“我担心的是五万名消失的女子,这是发生在我国境内的奴役事件,是一群人类受到客户的虐待及剥削,而客户在乎的只是满足自己的肉欲。”葛莱瑟停下,深吸一口气,“事情就是这样。”她平静地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