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求救(第2/3页)

他在船尾的遇难同伴看上去好像伤的没那么重,只是由于极度疲倦或冻馁而晕了过去:因为当我用一只手搂着他,抬起他低垂的头时,这男人睁开了眼,用一种外国口音微弱地喃喃了几句,我猜是西班牙语——不管是什么话,反正我没听懂。

当我正要抬起船尾的这可怜人时,船长在上面的船桥里叫我,所以匆忙之中我只看到了这些,没法儿发现别的细节。

“下面的!”他高喊道。“那些可怜的家伙怎么样?还活着吗,霍尔丹?”

“他们情况很糟糕,先生,”我回答道。“我恐怕他们就只剩下一口气儿了,就这些。”

“那就是都没死?”

“没有,先生。”

“好极了!‘活着就有希望,’”船长欢快地喊道。“霍尔丹,你觉得他们有救吗?我是说能不能爬上船来?”

“不太可能,先生,”我答道。“一个不省人事,我想另外这个即使想动也寸步难行!”

“那咱们就非得把他们拉上来啦,”艾坡加斯船长说道。马斯特斯把头探出舷墙外,象船上别的水手一样,正向下望着小船;船长转向他说:“我说,水手长,你能不能凑合弄个椅子什么的,咱们好放下去给这些可怜的家伙?”

“好的,好的,先生,”老马斯特斯答道。我还扶着那个正在慢慢恢复着的人,从船尾抬头向上望去,马斯特斯把头缩回舷墙,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我会用前桅下帆桁搓一根绳,这样咱们就能放个吊床下去,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拉上来。”

“等等,船长,”水手长正开始忙活,准备实施计划,这时福塞特先生喊了起来。虽说从我的位置当然没法看到喊话的人,但我猜是福塞特先生。“船中间的吊锚柱没问题,咱们被大风吹走的小艇的绞轳也是好的。先生,把吊索放下去然后连船带人一块儿拉上来,这样会不会更容易点儿?”

“哎呀,等的就是这个,福塞特!”船长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高呼道。“这样就省得这些可怜的家伙受颠簸,对咱们来说也容易得多,就像你说的。另外,这条小船咱们也会用得着,现在咱们正缺船呢!”

“缺船,先生!”大副挖苦般地重复着,立刻开始干活。他说话的这会儿有几个人跳到了他的身旁帮忙,扔出吊锚柱的绑索,好把它们放到外面;同时放出滑车的钩子,松开传动齿轮的滑轮。“嘿,先生,那阵儿海浪把咱们整得筋疲力尽,自打咱们斗赢了它以后,连条完整的救生筏都没剩下来!”

“哦,没错,这个我清楚着呢,”船长讽刺道。“不过,现在那绞轳上可得加把油了,福塞特,干这活儿可别磨蹭个老半天!派两个平时放小艇的船员提前在吊索之前下到那条小船上去。他们能帮上霍尔丹的忙,扶好那个船尾的可怜家伙,往上拉的时候也能搭把手。”

“行,先生;我们准备好了,”大副高声喊道,下令放绳。“把吊索松的那头往低处放到那儿。当心,伙计,轻点儿!”

不一会儿滑车降了下来,两个人各用一只手吊在上面,“小心翼翼地”降落在小船船头和船尾的桨手座上。因为增加了重量,海水都快淹到了小船的甲板边缘。

这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福塞特先生紧接着发出了“起吊”的信号。吊索很快就钩住了桨手座的下面,我们升到了半空;有时候我们管“漂浮”叫作“在大海与魔鬼之间”,现在的我们就是这个样子!

“棒极了!”当我们升到舷梯的高度能走上甲板的时候,船长叫了起来。“干得漂亮,小伙子们!现在咱们来看看怎么把这些可怜家伙给抬出来。船头的那位看起来很糟糕啊!你们最好马上把他抬进小舱室,让加里•奥尼尔去照看他。”

“我会的,真的,先生,”我们的医生说道。他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用来盛药的玻璃杯,站在一旁,准备搭救这个获救的男人。“把这个可怜的家伙送走,我随后就来。我觉得另外的这个不幸的家伙一点儿白兰地会好些,对,我得先照顾他,等等!”

爱尔兰人一边说着,一边把瓶子里的一些酒倒进了玻璃杯里,递到那人的嘴边。我和福塞特先生把那人抬过来,用胳膊架着他靠在了船边。

这可怜人刚喝了一两口白兰地就来了劲,离开我和大副,在甲板上站起了身,好像不再需要我们的帮助了。

“太感谢了,朋友,”他说着,礼貌地点了点头,抱歉没和我们握手。“已经好多了!”

艾坡加斯船长走到了他的跟前。

“对不起先生,我不会西班牙语,不过我明白你是在说你好点儿了。我们这条船上的都是英国人,先生,很高兴能带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