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迷雾中的豪赌(第5/6页)



  曾毓的声音听起来满不在乎。“‘分手’只适用于情侣之间,我和他算什么呀,露水姻缘,说散了就散了。”

  “你骗我有意思么?”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人,对方的底细自然也摸得一清二楚,旬旬当即拆穿曾毓的谎言。“是他先提出来的?”

  曾毓起初还怪旬旬和所有家庭妇女一样八卦又多疑,实在撑不下去了,才失落地对旬旬说:“其实也没谁说到分开。他一去那么久,之前我还借着出差为名‘顺道’去找过他一次,还是那样,在一起不外乎那回事,可谁能每回都为跟一个男人睡上一觉坐那么久的飞机?后来我也不去了,电话打过几次,他总在忙,我也不愿意再打,搞不好让别人觉得我有多饥渴,不就是男人吗,哪里没有?”

  “他就连电话也没给你打过?”

  “也不是一次没打,总说工作太忙。我又不是他女朋友,难道还能查勤查岗地计较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忙。那我只能说,‘你就好好忙吧’。”

  “你这是自讨苦吃挖个坑把自己困住了!谁叫你当初非把界线划得那么分明,说什么只做‘炮友’,动了心就是动了心,为什么不挑明了说?”

  “我怎么挑明?旬旬,你不是不知道,我吃过太多认真的亏。所以和连泉打从一开始,我们就说定了,大家只是那方面的伴侣,谁也别当真,谁也不必负责任,现在别人信守诺言,我去说我动心了,反悔了,我要嫁给你!那岂不是凭空让别人笑话?”

  “被笑话重要,还是幸福重要?”

  曾毓扬起语调,不怀好意地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还是那个比谁都怕死的赵旬旬吗?你豁出去找个小男人,也学会鼓励我豁出去了?”

  旬旬被她说得一窘,“什么小男人?我只是想说,你缩在原地也未必是安全的,地裂、山崩、被花瓶砸到什么的,该你受的总逃不了。”

  “够了,我不想再被你吓得去买保险。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在意他,动心怎么了?成年人谁心里不会时不时荡漾一把,我现在也有新男朋友了,我对他照样挺有感觉的。不说了,我回去换套衣服,为我的浪漫之约准备准备。”

  旬旬摇头,她不知道曾毓是否真有自己说的那么洒脱,只求但愿如此吧。相爱如饮酒,烈了怕过头,淡了又觉无味,保不准谁先弃了杯。

  曾毓是醉怕了,旬旬却是喝惯了白开水的人忽然遇上了高度酒,还半推半就地一口气灌了大半杯,醉死也就算了,最怕云山雾里摇摇欲坠,不知道该不该舍了那剩下半杯。

  周瑞生和曾毓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艳丽姐。艳丽姐只有一个女儿,同样的,旬旬也只有这么一个妈。那晚愤然离家,事后她不是一点也没有想过艳丽姐的事。虽然说现在她都没有做好回到那个家去面对艳丽姐,还有与其成双成对的周瑞生的心理准备,但同时她也很明白,母女俩是不可能就此老死不相往来的。

  她权衡再三,主动打了个电话回家。艳丽姐一听是她,免不了一顿埋怨,不是说她脾气大,就是说什么翅膀硬就忘了娘。旬旬按捺着脾气任她宣泄。末了,艳丽姐缓了口气,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住到池澄那去了,我告诉你,就算你和他真结了婚,横竖也绕不开我这个做岳母的。我见过的男人比你多,你别稀里糊涂被人骗了去,最要紧是趁早把人抓牢了,让他娶了你,什么都好说。我可不想看到你走我过去的老路。”

  不管中不中听,这毕竟也算是艳丽姐表达关心的一种方式。旬旬转而去问周瑞生对她好不好。艳丽姐的回答充满了女人的甜蜜,连夸周瑞生体贴、脑子活络,比曾教授更懂得哄人开心。

  旬旬心想,到了她妈妈这个年纪,也许没有什么比“开心”更重要的。

  电话两端都安静了片刻,艳丽姐忽然貌似不经意地说:“你现在手里头不缺钱吧?”

  开始旬旬还以为她是关心自己在外面不够钱花,还来不及感动,就听见艳丽姐接着道:“我知道你手头上还捏着一笔钱,是不是离婚的时候姓谢的给你的?”

  不用说,想必是旬旬上班的时候,艳丽姐又将她的私人物品搜了个遍。旬旬忍气吞声,问她到底想说什么。

  艳丽姐不屑道:“你当我贪你那点钱?我是谁,我是你亲妈!只不过提醒你一句,现在最蠢的人才把钱放银行,那就是死钱,越放越贬值你懂不懂?年轻人那么死脑筋,还不如我这个老太婆活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