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哥伦比亚特区华盛顿(第3/5页)

“没有。”

“他们最好是在报道交通。咱们做好战斗准备吧。”

像这样的大热天,要靠150磅干冰在铁皮货车里保证五个人凉爽是办不到的,特别是大家都穿着防弹衣的时候。博尔顿举起双臂展示着防弹衣汗迹跟雨淋的水迹不同。

史达琳在她的工作服衬衣里缝有垫肩,用以承担凯夫拉尔[7]背心的重量,那分量简直像前胸后背各加了一块陶瓷板,大约真能防弹。

惨痛的经验给了人教训:那背上的板子很有价值。率领一支你并不了解的、训练程度参差不齐的队伍去执行破门而入的任务是非常危险的。你在前面冲锋时很可能被友好的子弹打断了脊梁骨——如果那队人马胆战心惊、没有经验的话。

第三辆货车在距离河边两英里处放慢了速度,让药物管理局的突击队下车到接头地点去上渔船;此时后援车也和白色伪装车拉开了一段谨慎的距离。

邻近的地区越来越破烂了。三分之一的建筑物上钉着木板;烧毁的汽车靠在破旧的车上,停在马路牙边。年轻人在酒吧和小市场前面闲逛。孩子们在人行道上围着一个燃烧的草垫玩。

如果伊芙尔达的眼线在外面,就准是混在路边的普通人里。饮料店附近、超级市场的停车场里都有人坐在车里聊天。

一辆低底盘、车篷可以折叠的黑斑羚车在车辆稀少的路面上开了过来,跟在货车后慢慢驶着,车上载着四个年轻的非洲裔美国人。这几个驾低底盘车兜风的人从车厢前跳到了马路牙上,为路过的姑娘们跳起舞来。车上的立体声音响震得金属板嗒嗒地响。

史达琳从后窗的单面镜可以看出:折篷车上那几个年轻人并不构成威胁。克里普帮的“炮舰”往往是强有力的最大型轿车或是旅行车,后门开着,坐着三四个人,很旧,很容易混进周围的环境里消失掉。你如果头脑不清醒,一辆别克车载满篮球队员也可能看上去险恶。

他们遇到红灯停下时,布里格姆取下了潜望镜口的盖子,拍了拍博尔顿的膝盖。

“向周围看看,看人行道上有没有当地的重要人物。”布里格姆说。

潜望镜的接物透镜藏在车顶的换气扇里,只能看到两侧。

博尔顿让潜望镜转了一圈,停下了,揉了揉眼睛。“马达转着,潜望镜抖得太厉害。”他说。

布里格姆用无线电跟船上的突击队核对了一下。“他们在下游400米处,马上靠近。”他对车里的队伍重复了刚听见的话。

货车在距离帕斯尔街一个街区处遇见的红灯正对着市场,停了好像很久。司机仿佛是在检查他右边的后视镜,转过身子从嘴角对布里格姆说:“好像没有多少人买鱼,看我们的了。”

绿灯亮了。下午2点57分,破旧的伪装货车在费利西亚纳鱼市前街沿边一个有利的地点停下,距离三点只有三分钟了。

司机拉上手闸时,他们听见后面棘齿轮的声响。

布里格姆把潜望镜让给了史达琳。“检查一下。”

史达琳用潜望镜扫视了一下建筑物正面。人行道边的帆布阳篷下,货摊上和冰块上的鱼闪着光。从卡罗来纳岸边送来的啮龟被花哨地分成了几类,放在刨平的冰面上;筐子里螃蟹腿乱晃着;桶里的龙虾在彼此的身上爬着。聪明的鱼贩子把湿润的垫子搭在大鱼眼睛上,让它们保持明亮,等黄昏时那拨加勒比海血统的精明主妇来用鼻子嗅,眼睛看。

外面,洗鱼台洒出的水花在阳光里扬起一道彩虹。一个前臂壮实的拉丁血统汉子在那儿优美地挥舞着弧形的刀,剖着一条大力鲨,然后用手捏紧水管,对准它狠狠地冲。带血的水往阴沟里冲去。史达琳能听见水从自己车下哗哗流过。

史达琳看着驾驶员跟鱼贩子谈话并问了他一个问题。鱼贩子看了看表,耸耸肩指了指一个当地的吃饭地点。驾驶员对着市场东指西指,跟他谈了一会儿,点燃了一支香烟向饮食店走去。

市场里的音箱播放着《拉马卡雷纳》,声音很大,史达琳坐在车里也能听见。这曲子她以后一辈子听到心里都会难过。

那道重要的门在右边,是双扇门,铁铸的门框,有一级水泥台阶。

史达琳正准备放开潜望镜,门开了,一个魁梧的白种男人走了出来,身穿白色夏威夷衫和矮帮便鞋,胸前挂个提包,一只手放在提包后面。一个结实的黑人跟在后面,拿了一件雨衣。

“抬头看。”史达琳说。

伊芙尔达·德拉姆戈从两人肩后走来,隐约可见,奈费尔提蒂[8]式的脖子,漂亮的脸蛋。

“伊芙尔达从两人背后出来了,那两人好像想带了毒品溜掉。”史达琳说。

布里格姆接过潜望镜时史达琳来不及让开,被碰了一下。史达琳取出钢盔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