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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给我回报——把那左手的功夫练起来,直到符合要求,丢丢这帮手上没劲的人的脸。”

她又在学习的时间回到了电话亭;手抖得厉害,几乎看不清记录下的东西。拉斯培尔的车是福特牌的。弗吉尼亚大学附近有一位福特汽车商,多年来他尽其所能,一直很有耐心地为她修理她那辆平托牌车。如今,这位汽车商还是一样耐心地为她在波尔克公司的目录中查找。他回到电话机旁,将最近一次弄到本杰明·拉斯培尔汽车的那人的姓名及地址告诉了她。

克拉丽丝连交好运,克拉丽丝能克制自己。别这么忘乎所以,打电话到那人家里去,我瞧瞧,阿肯色州,第九号沟。杰克·克劳福德决不会让我上那儿去的,可至少我可以证实一下是谁在开那辆车。

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电话铃声听上去滑稽而遥远,叮铃叮铃两下一次,像是用的同线话机。到了晚上她又试了试,依然没有人接。

到了星期三午饭的时候,一个男人接了史达琳的电话:

“WPOQ电台现在播放老歌。”

“你好,我想找——”

“我不想要什么铝制墙板,也不想住到佛罗里达的拖车式活动房屋停车场去,你还有什么?”

史达琳从这男人的声音中听到一大堆阿肯色山区的口音。只要她想说,用这口音她能和随便哪个都聊上几句,可她这时没有时间了。

“是的先生,如果能劳您驾帮我一下忙,我将不胜感激。我想和洛麦克斯·巴德威尔先生联系一下,我是克拉丽丝·史达琳。”

“叫史达琳什么的。”那人对屋里的别的人吼道,“找巴德威尔什么事?”

“我这儿是福特公司不合格产品回收部中南分部。他有权享用公司对他的LTD型车免费保修啊。”

“我是巴德威尔。原以为你们不费劲打个长途来是想兜售什么给我。现在调修都太迟了,我要的是弄辆整车。我和老婆那时在小石城,正从那儿的南国商业区把车开出来——在听吗?”

“是的,先生。”

“妈的连杆从油盘里捅了出来,弄得四处是油。你知道那顶上带个大虫的奥金卡车?12它碰上了油滑到边上去了。”

“上帝保佑!”

“冲倒了弗特麦特货棚,货棚从垫在底下的木块上斜坍了下来,玻璃也掉落了。弗特麦特货棚里那小子出来时都懵了,四面乱走,只好不让他上路。”

“唉,要是我也会的。那后来怎么样呢?”

“什么后来怎么样?”

“汽车。”

“我跟废旧汽车拆卸场的锡伯老兄说,他要来拿,我五十元钱卖了。我估计车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了。”

“您能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吗,巴德威尔先生?”

“你找锡伯干什么?如果有人想从中捞点什么,也该是我啊!”

“我明白,先生。我只是他们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让我五点钟之前找到那车。请问您有那号码吗?”

“我的电话号码本找不着了,丢失好久了。你知道有这些小孙儿孙女后是什么样子。总机应该会把号码给你的,那地方叫锡伯废料回收场。”

“多谢了,巴德威尔先生。”

废料回收场证实,汽车已经被拆,被压成了方块以便回收利用。场长将记录下来的车辆编号报给了史达琳。

狗屎老鼠!史达琳想道。她还没有完全摆脱她那土音。死胡同了。还什么情人节礼物!

史达琳将头靠在电话亭中那冰冷的投币箱上。阿黛莉娅·马普髋上放着书,一连几下敲着电话亭的门,随后递进去一瓶橙汁。

“多谢,阿黛莉娅。我还得打个电话,假如事情能及时办好,我上食堂找你,好吗?”

“我多么希望你能改改那可怕的方言,”马普说,“可以找些书来帮帮你呀,我就再也没有说过我那地方的土话!你来这儿时说起话来那么不清不楚,人家说你是迷上那些糟糕货色了,姑娘。”马普关上了电话亭的门。

史达琳觉得有必要设法再从莱克特身上搞点信息来。如果她先约好,克劳福德或许还会让她再回一趟精神病院。她拨通了奇尔顿医生的号码,可一直被挡在了他的秘书那儿。

“奇尔顿大夫正和验尸官及地方检察官助理在一起。”那女人说,“他已经同你的上司谈过了,和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