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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了,他真是个好小伙子。那报纸叫什么,是不是《国民闲话报》?”

“我没看,我觉得是。”

“我得好好谢谢你啊,弗雷迪。”一股对弗雷迪·劳厄兹的愤怒一下子把他从座位上激起来。他去卫生间用冷水冲了脸才冷静下来。

莎莉在克劳福德的办公室里向他告了别刚要走,电话铃响了。她放下提包和雨伞接起电话。

“特工克劳福德办公室……不,格雷厄姆先生不在。不过让我……等一等,我会很高兴的,让我……是的,他明天下午会在办公室的,可是让我……”

听到她的音调不同平常,克劳福德走到桌前。

她拿着话筒的样子好像话筒在她手里死了似的。“他问我威尔在不在,而且说他明天下午可能会再打过来。我已经在电话里尽力拖他多讲了一会儿。”

“是谁?”

“他说,‘告诉格雷厄姆我是那个朝圣者。’就是莱克特博士叫的那个——”

“‘牙仙’。”克劳福德说。

格雷厄姆去超市买日用品,把莫莉和威利留在住所整理房间。他在超市看到了加那利甜瓜和熟透了的香瓜。他把车停在马路对面,没急着下车,而是坐在车里,手里仍然紧握着方向盘。因为他,莫莉被迫离开她所钟爱的家而被安排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他觉得很羞愧。

克劳福德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不是联邦调查局的安全保障区的简陋房子,那样的房子里连椅子背儿都被手心的汗渍弄得退了色。克劳福德给他们准备的是一套很漂亮的乡间别墅,刚刚粉刷过,台阶两旁的花很茂盛。由房子的格局看肯定出自细心人之手,而且很有条理。房子的后院是个缓坡,一直伸向切萨皮克海湾,院里有一只救生筏。

电视机发出的蓝绿色的光照得窗帘一闪一闪的,莫莉和威利在看棒球赛。格雷厄姆知道他们会看的。

威利的父亲原来是棒球运动员,而且打得很好。他和莫莉在校车上认识的,大学没毕业就结了婚。

他们一起跟着佛罗里达州联赛转,他当时在卡地诺的乙级队。他们带着威利一起度过了一段很开心的日子,虽然生活条件不是很好——吃的是很简单的食物,喝的是劣等酒。他和卡地诺其他队员一起打了场选拔赛,在前两轮比赛里没有受伤。可后来他的吞咽开始有问题。医生尽力想挽救,可是癌细胞转移了,而且一步步恶化。他在五个月以后去世了,当时威利才六岁。

只要有条件威利就一直看棒球比赛。而莫莉只有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才看。

格雷厄姆没带钥匙,他敲了敲门。

“我去开。”威利的声音。

“等等。”莫莉的身影出现在窗帘前。“开吧。”

威利把门打开,拳头紧贴着腿,手里攥着一块鱼砧板。

格雷厄姆看着孩子手里拿的家伙儿时很惊讶。这孩子准是把它放在手提箱里带来的。

莫莉从他手里接过东西。“喝点咖啡吗?有杜松子酒,不过不是你爱喝的那种。”

她进厨房后,威利请格雷厄姆到外边说会儿话。

从后门廊他们可以看到在海湾停靠的船上亮着停泊灯。

“威尔,在保护妈妈方面有什么事情我要注意吗?”

“你们俩在这里很安全,威利。还记得那辆从机场就跟着我们的车吗?它保证没有人看到我们去哪。没有人知道你和你妈妈现在在哪。”

“那个疯子想杀你,对吗?”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只不过让他知道咱们家在哪里我觉得不安。”

“你会杀了他吗?”

格雷厄姆把眼睛闭上了一会儿。“不,我的工作只是找到他。他们会把他关进精神病院给他治疗,让他不再出来害人。”

“汤姆的妈妈有一张小报,威尔,上面说你在马里兰州杀了一个人而且进了精神病院。我从来不知道这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

“我曾问过妈妈,可是我还是希望问你。”

“我很高兴你来直接找我问清楚,威利。那家医院不只是精神病医院,它是综合医院。”这个分别现在似乎非常重要。“我曾住在那里的精神分析科。这个情况让你难堪了,对吗?因为我和你的妈妈结婚了。”

“我答应我爸爸我会照顾好妈妈的,我当然要履行诺言。”

格雷厄姆觉得必须告诉威利足够多的事情,可是他又不能告诉他太多。

厨房的灯灭了。他可以看到纱窗内莫莉模糊的背影,他感觉到他们这次谈话的分量。威利是她的心头肉,他必须格外小心,不能让威利受半点伤害。

威利显然不知道接下去该从何问起。格雷厄姆帮他切入正题。

“我去医院是在了结霍伯的案子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