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7页)

不容齐大庸说话,副局长接着说:“就这样吧!也许能有点儿收获。宁静不够法定年龄,采取谈话方式。刘保国,你带人直接接触宁静。齐大庸和莫小苹准备给屈丽茹和宁远测谎!”

莫小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宁远,怎么可以被测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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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被侦查员从医院带了回来。

侦查员毫无表情地对宁远说:“今后,你只能和你的妈妈、妹妹待在招待所里,不能随意外出!”

宁远不反对调查自己和妈妈,也同意接受测谎。这样莫小苹多少感到宽心。

但是,屈丽茹听说警察要单独和女儿宁静谈话,立即向刘保国提出请求,不要单独访问女儿,因为女儿的情绪一直没恢复正常,最好由自己陪着。

刘保国说:“你不提,我们也会那么做的,按照《未成年人保护法》和我们的办案规定,我们和宁静谈话一定要让监护人在场。”

坐在妈妈身边的宁静很恐慌,两只眼球骨碌碌地乱转,一会儿看看刘保国,一会儿又看看妈妈。回答刘保国的问题时,不是所答非所问,就是含含糊糊的,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屈丽茹小声对刘保国说:“这孩子受了惊吓,精神总也不能集中。”

刘保国对宁静的访问一无所获,这让齐大庸和莫小苹的压力更大了。

测谎室就设在宁远他们住的宾馆里。一间空屋子,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一个监视探头隐藏在墙上,隔壁坐着副局长和刘保国等,收看测谎实况。

齐大庸和莫小苹准备好后,屈丽茹进来了。

由于和宁远的关系,莫小苹自然对屈丽茹有种特别的感觉,她努力驱赶着这种特别的感觉,告诫自己要像对待陌路人一样对待屈丽茹。

测谎之前,刘保国他们已经反复和屈丽茹谈话,希望她能提供什么可供参考的东西。但结果令刘保国很失望,屈丽茹什么也没提供。

当过教师的屈丽茹说话很严谨,很有分寸,她说,丈夫的事业在塔基队,咱们国家的足球这些年发展不怎么健康,塔基队和别的足球俱乐部一样,各种矛盾很多,也很深。由于自己身体不好,也因为对足球不感兴趣,所以,对于丈夫的事业也不大关心,了解的情况甚至还没有外人多。

测谎前,齐大庸也和莫小苹充分分析了屈丽茹这个人,认为很难从她身上得到对破案有帮助的东西。

齐大庸还隐约觉得,屈丽茹和他过去接触过的被害人亲属的情绪不太一样,虽然表面情绪低沉,但是,她内心似乎并不真的哀伤。

测试结果印证了齐大庸和莫小苹的感觉。屈丽茹即不像知情者,又没提供丝毫利于侦查的线索。

宁远进来了,折磨莫小苹的时刻到了。

本来,齐大庸想让莫小苹提问,好锻炼锻炼她。可是,她一反常态,以案情重大,自己没经验为由推辞了。

测谎其实是一种特殊的审讯方式,它比一般的审讯带给人的压力大很多。莫小苹没勇气这样对待自己爱的人。

还是那件旧风衣,宁远很坦然地坐在椅子上。

齐大庸还没开口,宁远先说话了:“我同意测谎。不过,我有言在先,我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特别是,我看见了我爸爸死时的样子,现在想起来,我还感到肚子里翻江倒海……”

宁远说到这,呕吐起来。莫小苹忙掏出面巾纸送过去。

“对不起,自从看见我爸爸的惨状后,一激动我就呕吐,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宁远,咱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好!咱们进入正题。”

宁远抬起头。

齐大庸开始:“宁远,今天,我们就你家发生的案件对你进行调查。对我提出的问题,你知道的回答‘是’,不知道的或不清楚的回答‘不’,就回答这两个字,当然,也可以不回答,沉默是你的权利,不用做任何解释,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开始吧!”宁远说。

莫小苹走过去,请宁远站起来,把椅子挪了一下。宁远再坐下的时候,就是侧面朝着齐大庸和莫小苹,他的正前方是一面白墙。

莫小苹往宁远身上固定传感探头。

她垂着眼帘,动作尽可能轻柔。她的手触到了他的手,她感到宁远的手冰凉冰凉的,心里涌起一阵怜悯。

她的话语也轻柔:“这是传感探头,和仪器相连,你的注意力不用放在这上面,看着前方,注意听提问,专心回答问题就行了。”

“知道了。谢谢你。”宁远说。

“我们开始?”齐大庸说。

宁远点头。

“你今年是25岁吗?”

“是。”

“你知道死者在家里被杀的案件吗?”

“是。”

“你知道死者为什么被杀吗?”

“不知道。”

莫小苹看着计算机显示屏。红、蓝、绿三条曲线开始有了微小的变化,她用笔记录下宁远回答问题时的变化数值。她的手微微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