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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宝拉真的喜欢戴夫·迈尔斯。他们很早就发现,他们对于音乐和喜剧有着同样的喜好。戴夫到底是科学家,以前常常花几个月准备即将举行的演唱会的电子数据表,并通过电子邮件发给宝拉。他们每个月会花六个夜晚泡在肮脏的酒吧,在寒酸的音乐演奏场所寻找那些合他们胃口的歌曲,他们最爱的那些歌手火起来之后,他们偶尔会把触角伸向更大的演唱会场子。他们保持了这个习惯好多年,直到戴夫娶了贝基,荣升为爸爸。然后,宝拉开始与埃莉诺合作。现在,他们每隔几个月会见面,以四人约会的形式,去喜剧俱乐部或者比以前更小清新的音乐会。戴夫不再做电子表格了,但他还是有让这些夜晚变得更美好的诀窍。

“杂酚王道22。”他提议道,过分瘦长的双腿交叉着,一只胳膊肘支在膝盖上。

“必须去,把日期用电子邮件发给我。”

“地点是在卫斯理公会中央大厅,你只能偷偷带些酒进去了。”

“没问题。好,现在来谈娜迪亚·韦尔科娃的事情。我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犯罪现场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指纹,因此我们懒得去处理DNA。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处理DNA是浪费你们的钱,除非能通过其中某个指纹揪出一个嫌疑犯。很显然,你们如果在其他方面也完全没有进展,我们会让你的老板重新考虑检测。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菲丁总督察不喜欢产生花销,除非十分确定花钱有助于破案,”他一脸抱歉,“她很渴望破案,但她也希望顶头上司能有好心情。”

“如今太不景气,这也不是坏事,”宝拉指向证物袋,“那些衣物怎么样了?你有时间检查吗?这个案子涉及性犯罪,”她耸耸肩,“上面应该会有点什么吧?”

“哈利检查过了,我更早的时候也迅速瞟了一眼,但我没有头绪。你也清楚这种凶手一般是如何劫持受害者的。他通常会很小心,尽可能快地脱光她的衣服。这不是一般的街头暴力案件,不然随便从什么东西上都能获取DNA。”

“尽管如此……我可以动它们吗?”她朝那些袋子点点头。

“只要戴上手套和口罩。”戴夫说道。宝拉戴口罩的时候,他拿起一袋子衣物,回到他的工作台上,在电脑上查看一些柱状图表。

毫无意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宝拉穿上全套防护服。戴夫的判断看来是正确的,没有明显的被骚扰迹象或意料之外的污迹。宝拉最后看到的是定做的黑色海军夹克,前面有一排小小的纽扣。这显然不是新衣服,但宝拉能看出娜迪亚小心保养衣物的各种迹象。夹克的前部没有明显的污渍,而且纽扣都钉得很牢。领口的内侧磨损了,但很干净,内衬完好无损,只是接缝处有些下垂。最后,她检查袖口有没有污渍。她大吃一惊。“你注意到这个了吗,戴夫?”

他立即抬起头,眯起棕色的眼睛,皱起眉头。“注意到什么?”

“夹克左边袖口有一粒纽扣不见了。看,右边的袖子有六粒纽扣,而左边只有五粒。”

“我从没数过,”他一边说,一边仔细看着那两个袖子。宝拉把两个袖子并排放在工作台上,“哈利做了初步检查,我只是扫了一眼。”他从工作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放大镜,然后仔细研究衣服。接着,他把袖子翻了个面,仔细看了一会儿。“袖子里面有些订扣子的线头。她如果经常穿这件夹克,扣子就是最近掉的。”

“她没有很多衣服。她就算每天轮流穿不同的衣服,一周还是会有一两次穿这件夹克。因此,没准这粒扣子是她被绑架时弄掉的?在她挣扎时,或者他把她拉进车里时?你怎么看?”

“有可能,”戴夫伸手去拿装着医用棉签的盒子,“而如果有过挣扎……”

宝拉已经想到了。“那么也许会有一些血迹。”

“完全正确。”他浏览操作台上方的架子,然后拿下三个瓶子。

“你想干什么?”

“卡—麦二氏23测试。看看我们能否获得一些隐藏的血迹。这个试验十分精确,能检测出十分微量的血迹来。”他打开一个瓶子,并把棉签浸到瓶子里的液体中。“先是乙醇。就是纯酒精,宝拉,但不是为卫斯理公会中央大厅准备的。我们使用它是为了破坏细胞壁,释放着色剂。使这个试验的敏感度更高。”他把棉签在袖子里面的线头上擦了一下,然后又拿了第二根棉签,在织物的外层涂了涂。

第二个瓶子里有装了橡皮气囊的滴管。戴夫在每个棉签上加了一滴瓶子里面的液体。“酚酞试剂,”他说,“最后,再来一滴女士们用于漂白唇部汗毛的东西,也就是过氧化氢。”

“不要那么刻薄,你——见鬼,变成粉红色的了。这意味着有血,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