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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文件包上楼,以防万一。好奇心已经得到满足,他又觉得困了。监控摄像机和他想得一样完美。他之前对于自己能否完成使命有些怀疑,现在完全打消疑虑。明天,下一阶段开始。

明天,会有人流血。

丰田车在钠路灯下看起来不是红色的。这挺不错,因为车牌属于一辆棕褐色的尼桑。目击者、试图分析监控录像的人会产生混乱。这并不是说这位开车人希望他们监视那些性工作者常去的地方。削减开支和预算的政策让警察们把可支配的少得可怜的钱都用到了纳税人可以看到的地方。街区巡逻队会直接前往夜盗案现场,而不是在电话里把案子转给刑案部门,这是反社会行为。高层下了命令,情况看起来不错,政府和选民站在了一边。

这是《每日邮报》喜欢的那些人——人贩子、白领骗子、妓女杀手的中彩时刻。大多数犯罪者可能为此高兴。但是这辆丰田的司机很生气。他想被关注。他的功绩如果没有覆盖报纸或电视,那还有什么意义?他还不如在家待着。

那些警察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呢?或许他应该给受害者拍照,把他的标志放在显著的位置。照片如果出现在媒体的办公桌上,媒体很快就会传播这一类东西。然后警察就该坐不住了。

弗莱彻开车慢慢地通过坦普尔场,布拉德菲尔德的主要红灯区。风化纠察队近年来已经清理了许多,同性恋团体强占街道,户外卖淫者少了许多。妓女们都在室内工作,在桑拿室、按摩院或者公开的妓院里。有些妓女去了别的地方,像机场旁边的双行道,或医院建筑工地的后面。

坎皮恩路上交通堵塞,这正合他意。这么晚还这么堵塞并不常见。有些汽车在车窗上悬挂着黄围巾,维多利亚队今晚肯定有比赛。他依稀记得现在是欧洲联赛期间,去酒吧喝酒的那些家伙拿这件事调笑:“周四晚上,第五频道。没见过这样的球赛。”他不理解这样的评论,但他明白这么说是贬义。他经常无法真正理解那些家伙在酒吧或在工作中反复谈论的东西,但是他知道隐藏真实自我的最好办法就是掩饰困惑,表现得像一个安静的人,说得不多,但善于聆听。他这些年来因此受益,骗得马戈在很长时间里都是他的。这个方法一旦不奏效了,他会设法解决问题,不会让自己受困扰。但他从不辩解,因为没人指望他这么做。

汽车爬上双车道,弗莱彻紧盯着他遇见的每一个可能是站街女的女人。他并不是在随机选择,他明确知道在找什么。他并不指望在坦普尔场的边缘交到好运。他想他今晚得把网撒得大一点。

但就在拥堵舒缓时,他看到了目标。他不可能停下车,所以在下一个转弯处向左转,在一个可能禁止停车的地方停车,原路返回。他就像急着去撒尿那样痛苦、急切。但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就是引起别人的注意。因此他迅速走着,希望他转过这个拐角时,她依然在视线中。

是的,她还在。不会有错,尽管他看到的是背影。她很明显在工作。他可以从她走路的方式辨别出来:扭动臀部,朝着车辆慵懒地挥手,可笑的高跟鞋,紧绷的小腿上突起块块肌肉。

他能感到血液冲击着脑袋。周围的事物变得模糊不清,那个女人成了唯一清晰的东西。他渴望她。他渴望把她带出她沉溺其中的污秽和堕落。她难道不知道在外面街上拉客有多危险吗?

“我的,”他喃喃道,放缓步子,配合她的步子,“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