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4页)

卡罗尔没工夫跟贝瑟尼玩虚的。如果这个女人为瓦妮莎工作时间够长,恐吓显然比讨好对她更有效。“这次来是为了案子,”卡罗尔说,“告诉希尔女士,我是以调查悬案的重案组组长的身份来的。”她背过脸,不让贝瑟尼有争辩的机会。

“瓦妮莎,很抱歉,”卡罗尔听到接待员平铺直叙地说,“那个警察又来了。她说她要为一桩案子与你谈谈。似乎是件没破的悬案。”很长的一段沉默过后,接待员把电话挂上了。“她说她会尽快和你谈的。”夹在两个强硬的女人之间,贝瑟尼的语气非常消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卡罗尔不时看表,看手机,翻查电子邮件。在来这里的路上,她去了北区警署一次,对这天的行动发布了一系列指令。另外她还给组里的人留了口信,告诉他们九点的早会改到十点。但她仍然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在调查两起大案之间追踪托尼父亲的事,更别说还有沃斯特湖的那起悬案没解决呢。

如果让布雷克知道她在调查进行中的案子时插手托尼的家务事,他就更有理由裁撤卡罗尔的重案组了。但即便是这样,卡罗尔仍想把事情搞清楚。她似乎暂时没了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那种警察精神。这些年来,上面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甚至还做了很多他们没交代的事。她把生命奉献给这份工作。在被降级和遭到严重伤害之后,她又回到第一线。回来之前她的确有些迟疑,但回来之后又毫不犹豫地承担起分配给她的繁重工作,一声牢骚话都未曾有过。

但现在她因为对托尼的感情把工作抛在一边。这是因为她对托尼的关心超越了工作所赋予她的意义?还是她无视权威,故意在希望她循规蹈矩的上司面前坚持自己的工作方式呢?

不管答案是什么,这个问题得先放放了。因为瓦妮莎·希尔已经怒不可遏地站在她的面前。瓦妮莎的高跟鞋鞋尖触碰到接待区地毯上的花纹。“我想我们之前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了。”她的声音虽轻但非常严厉。

卡罗尔摇摇头。“真相未明之前事情永远不算真正解决,”她说,“至今为止,还没找到任何证据能说明你的证词。”她看了贝瑟尼一眼。“我想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应该不想让我们谈话的内容成为更衣间里流传的闲话吧。”

瓦妮莎这次没把卡罗尔带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把她带入接待区旁的一个小房间。房间里的花岗岩咖啡桌旁放着两张方方正正的皮沙发。墙上装饰着古斯塔夫·克里姆特绚烂的名画。一个显摆的房间,卡罗尔心想,她才不会这么干呢!

瓦妮莎坐在咖啡桌一边的沙发上。“我想我已经回应了你那个怪异的请求,”她不耐烦地说。

卡罗尔拒绝给瓦妮莎脱离正题的机会。“作为重案组组长,我的一部分职责在于侦破过去的悬案。我正在调查发生在萨维尔公园的一起未破的伤害案,希尔女士,想起什么没有?”

瓦妮莎的姿态丝毫未变。“快说是什么事。”她催促道。

“当时你正和你的未婚夫埃德蒙·亚瑟·布莱斯在一起。你告诉警察你们遇到一个想取埃迪钱财的男人,事态失去控制以后,埃迪被捅了一刀。这一刀几乎致命。事后埃迪就离开了这里。”

“为什么要把那么久的事重新提出来?”瓦妮莎的音调里透露出危险的信号。卡罗尔想起鲍勃·迪伦歌词中因为无路可退而永不跌倒的女人。但瓦妮莎远比那些女人更强硬,因为她连跌倒的想法都不会有。

“因为你从来没提起过这件事。托尼有权知道他父亲为什么把你们娘俩全抛在一边。如果你不把事情的全部真相告诉我,那我会用全部精力重新调查这起案子。你的陈述在我看来一钱不值。我发誓要把你的生活搅个底朝天,我会以妄图剥夺儿子继承权为由提起一场诉讼。这已经足够重开调查了。瓦妮莎,请相信我,在强硬这一点上我丝毫不亚于你。在你告诉我答案之前,我会很高兴一直让你如刺在喉。”

“这简直是个耻辱。如果你敢试试看,我就把你的警徽给搞掉。”瓦妮莎掩不住脸上的怒火。卡罗尔知道瓦妮莎虽然嘴硬,但自己已经赢了。

卡罗尔随意地耸了耸肩。“知道这种指控会持续多长时间吗?我可以让你的生活混乱上很长一阵子。我想你绝不希望事情发展到那般田地。你绝对不想让自己的名声和公司的名誉蒙受半点损失,在经济下到谷底、所有人都在精打细算着雇佣和培训费用的年代就更是如此了。”

“他真应该用双手好好抓紧你,”瓦妮莎说,“可怜的家伙,总在为自己找理由,和他死去的老爸完全一样。”她交叉双腿,抱起胳膊,两眼瞪着卡罗尔。“那么,你想知道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