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4页)

和脸上的笑容一样没有感情,卡罗尔心想。“先生,很高兴见到你。”她说。布雷克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卡罗尔好不容易才从他的视线中挣脱出来,向他介绍托尼。“这是托尼·希尔大夫,他经常和我们一起工作。”

布雷克看了托尼一眼,歪了歪下巴表示谢意,接着又把视线转回到卡罗尔身上。“我想利用今天的机会和你熟悉一下。我听说了一些你过往的工作情况,对你的工作很感兴趣。我准备在任期内对这里做些改变,你的势力范围是我优先考虑的对象之一。明天早上十点半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没问题,”卡罗尔说,“期待和您交流。”

“很好,就这么定了。总督察,我们明天再谈。”他转身耸着肩膀从人群中走过。

“令人印象深刻。”托尼说。新厅长的话可以被理解成十几种意思,每种意思都说得过去,有几种意思是侮辱人的。

“他真的说‘势力范围’这个词了吗?”

“没错,是势力范围。”托尼轻声答道。

“还有酒吗?我很需要来一杯。我们快离开这吧。我的冰箱里有一瓶上好的桑塞尔白葡萄酒。”

托尼盯着布雷克的背影。“你还记得所谓‘用眼神杀人’这种陈词滥调吗?这回你可算是见识到了吧?”

家政协调处的萨米·帕特尔警官说自己刚从西米德兰警察局调过来,帕特森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认识她。他比较喜欢和熟悉他办事风格的警官一起工作。与受害者家属打交道总是很棘手,悲痛常使他们做出别人无法预知的反应,这类反应时常还带有敌意。这一次,他们必将遇到比平时大得多的困难。十几岁女孩遭到性虐残杀已经非常恐怖,加之从报案失踪到发现尸体的时间非常近,让被害者家属接受这个事实难上加难。

帕特森趁两人在他的车里躲雨时把情况简要地通报给帕特尔警官。“这个案子比以前的那些案子要麻烦得多。”他说。

“因为受害者完全无辜吗?”帕特尔问。

“还不止于此,”帕特森把手指插进银白色的卷发,“通常从人员走失到我们发现尸体之间有一定的时间间隔。我们有一定的时间从失踪者家属那里得到失踪者的背景资料,得到失踪者行为模式的相关信息。失踪者的家人觉得找到孩子的希望很大,因此乐于帮助我们。”他摇了摇脑袋,“但这次完全不一样。”

“我也这么看,”帕特尔说,“他们还没接受孩子失踪的事实,我们现在却要告诉他们孩子已经死了。他们不崩溃才怪。”

帕特森点点头。“别以为我没有同情心。但他们目前的精神状态确实很不稳定,在这个当口把噩耗告诉他们不合适。”他叹了口气,接着说,“谋杀案调查的最初二十四个小时相当重要,现在我们本该把精力放在案件的进展上。”

“我们有梅德曼夫人报告珍妮弗失踪时的记录吗?”

这个问题非常有意义。帕特森从衣服内袋里掏出黑莓手机,戴上老花镜,把安布罗斯转发值班警官处理塔妮娅·梅德曼电话报案过程的邮件调出来。“她没有到警察局报案,她是通过电话报案的,”帕特森一边看着狭小的屏幕,一边对帕特尔警官说,“她不想锁上房门上警察局报案,因为害怕珍妮弗回来时没法进门。珍妮弗有把钥匙,但她不知道女儿有没有带钥匙出门。做母亲的从女儿早晨离家去学校时就再没有见到她了……”帕特森滚动着屏幕往下看,“她以为珍妮弗去同学家喝茶做功课了,晚上八点就会回家。她一点没有疑心,因为女儿和朋友通常会在两家轮换着一起做功课。但那天珍妮弗到点了还没回家,八点过一刻,塔妮娅给珍妮弗朋友家打了个电话。珍妮弗的朋友说她放学以后就没见到过珍妮弗,她们那天没打算一起喝茶和做功课。珍妮弗离家前说和朋友一起做完功课后马上回家,没有提到别的活动,因此梅德曼夫人发现事情不对,马上就报了案。”

“希望我们严肃地对待了她的报案。”帕特尔说。

“幸好办案人员的态度都很严肃。比林斯警官详细记录了失踪女孩的外貌,分发到各个单位。因此我们才能很快辨认出尸体。让我看一下……十四岁,一米六五,身材苗条,齐肩棕发,蓝色眼睛,耳朵上打了洞,戴一对金色小耳环。身上穿着伍斯特女子高中的校服——白色宽松上衣,以及深绿色的羊毛衫、裙子和运动服。贴身衬衣和靴子是黑色的。平时下雨时她还会在校服外穿一件黑色雨衣,”过了半晌,他自言自语地补充道,“但犯罪现场并没有雨衣。”

“她是独生子女吗?”帕特尔问。

“还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梅德曼夫人现在在哪儿。如同我刚才所说,这件事麻烦透了。”他给安布罗斯发了条短消息,命令他询问珍妮弗声称与自己在一起的那位朋友,然后关上黑莓,再把手机放回去,揉了揉肩膀。“准备好见梅德曼夫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