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第2/11页)

卡罗尔吓了一跳,在路中间停下来。克里斯举起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

“对不起,老板,不是故意吓你。”

“没关系,”卡罗尔呼出一口气,“不过我们真的需要买一些透明的白板。”

“什么?像电视上那些人用的那种?”克里斯轻蔑地哼了一声,“个人认为没有意义,我总是认为看清楚上面的字非常困难,背景全是干扰。”她的老板走向自己的办公区域时,她接着问,“那么,托尼有什么最新消息,他怎么样?”

卡罗尔认为她这么问真是好笑。她微微耸肩说:“据我所知,他很好。”明显想要结束这个话题的语气。

克里斯转过身倒退着走到卡罗尔跟前,看了看老板的表情,然后瞪大了双眼。

“噢,天啊,你还不知道,是吗?”

“不知道什么?”卡罗尔感到胃部一阵绞痛。

克里斯将手放在卡罗尔的手臂上,朝她办公室的方向点了一下头。“我想我们最好坐下来说。”她说。

卡罗尔顺从地被带进房间。克里斯关门时,她走向自己的座位。“我只是去了戴尔斯,又不是去了北极。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托尼发生了什么事?”

克里斯用焦急的声音回应:“他被布拉德菲尔德精神病院的一个囚徒攻击了!”

卡罗尔的手举起来捂住变成O形的嘴巴,倒吸一口气。“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声音提高了,几乎是喊出来的。

克里斯用一只手抚过自己灰白的短发。“是一次无法避免的意外,老板,他正好遇上拿着消防斧的疯子。”

克里斯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而卡罗尔仍然处于震惊状态,觉得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抱怨或窃窃私语。一涉及托尼·希尔,她总是特别脆弱。她也不想这样,但她的情绪在这样的时刻总会暴露无遗。“什么……”她的声音因过度紧张而沙哑。

她清了清喉咙。“情况有多糟糕?”

“根据我听到的消息,他的腿被砍得不轻,都跪下来了,流了好多血。医护人员花了一点时间才靠近他,因为那个拿着斧头的疯子还在。”克里斯说。

这已经很糟糕了,但比她预想得好得多。膝盖被砍和失血都可以康复,不是什么大事,真的,特别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天啊,”卡罗尔说,松了一口气,“发生了什么事?”

“我听说这个病囚攻击了一位值班人员,拿走了他的钥匙,还把他的头踩成了肉饼,然后到了医院的主区,打碎了玻璃,拿到了消防斧头。”

卡罗尔摇了摇头。“在布拉德菲尔德精神病院有斧头?在神经病保全医院里?”

“显然那就是问题所在。保全就意味着许多锁上的门和嵌着钢丝的玻璃。但出于健康和安全需要,发生火灾和电子门锁系统坏掉时,你得把病人弄出去。”克里斯摇摇头。“你要是问我,我认为这真是胡说八道,”她在卡罗尔带有警告意味的表情面前扬了扬手,“是的,好吧。让那些疯子被烧死几个,也比让我们遇上这样的事情强。值班人员死了一个,另一个因内部器官不可逆性受损而病危,再加上托尼被砍?我真该放些杀人狂来阻止他。”这些话被克里斯用强烈的伦敦腔说出来,听上去很糟糕。

“这不是选择题,你知道的,克里斯。”卡罗尔说,她的内心与小队长反映一致,但她知道带着情绪不能进行常识意义上的讨论。这些天,只有没心眼的人才会在工作场所讨论真实想法。卡罗尔喜欢她的队员,不想因为别人听到这样的谈话而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所以她尽力扭转话题。“所以,托尼是怎么被牵连的?”她问,“那是他的病人吗?”

克里斯耸耸肩。“不知道呢。即使是这样,他也显然就是那一刻的英雄。他分散那个疯子的注意力,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护士将受伤的值班人员拖离危险区域。”

但他却没有时间救自己。“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谁是我们这周末的值班长?是萨姆吗?”

克里斯摇摇头。“本来应该是萨姆,但是他和宝拉换班了。”

卡罗尔跳起来打开门,扫视一下大办公室,看见宝拉正在挂外套。“宝拉?过来一下。”她叫道。这个年轻的侦探穿过房间时,卡罗尔感受到一阵熟悉的愧疚。不久以前,她曾置宝拉于险境,而且还真发生了危险的事情。那当然是一次官方批准的行动,但卡罗尔承诺过要保护她,但是没有做到。失败的行动和最亲密同事的牺牲给宝拉带来双重打击,让她失去了继续做警察的信心。卡罗尔了解这个情绪。她自己也曾经因非常类似的原因有过类似处境。她尽可能地弥补宝拉,但是说服她重新开始的那个人是托尼。卡罗尔不知道他们交流了什么,但是因为他,宝拉才有可能继续做一名警察。对此,她心怀感激,即使这些一直在提醒她作为领导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