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4/5页)

“你个王八蛋!还敢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田向荣的凶狠、冷血在徐百川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望着他凶光毕露的眼睛,老秦暗说自己还不如那后娘领养的私生子。“站长,这不关我事,我一个小组长咋会知道那些机密?”

“你们科长呢?嗯?”田向荣挠挠头皮,想一想,低下头突然问道,“你们科长是谁?我上任这么多天,怎没见她露过面?”

“处座,我也正在找她!”一指房门大敞的卧室,老秦哭丧着脸说道,“刚才还在,咋一转眼就没了?”

“没了?”徐百川和田向荣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涌到门口一看:只有行军床上那凌乱的被褥和随风呼扇的玻璃窗,“动作倒是蛮快?哎?可她跑什么呀?”吸吸鼻子,室内只留下淡淡一缕清香……

看在曾经和田向荣同事一场,徐百川并未深究中统私调军机一事。不过,关于中统为何要这么做,他是百思不得其解:“一处到底发了什么神经?他们弄飞机究竟想干什么?那个神秘科长又是谁?怎么连面儿都不敢露?”

山城的局势愈发扑朔迷离,而解放区内,韩冰面对下面同志的汇报,也是秀眉紧蹙。根据哨兵提供的信息:早晨兴致勃勃冒然前来送茶叶的杨旭东,在遭到我方两次婉拒后,于众目睽睽下,跳脚骂了句“共产党真不识抬举”,便怒气冲冲消失在群众的“汪洋大海”中。他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好像在人间蒸发一样,就连负责警卫的同志,也深受牵连,在大会小会上,反复深刻地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

另一方面,反动派的气焰依旧嚣张,郑耀先向中共方面提出强烈抗议后,领着气喘吁吁扛着摄影机的美女记者,在当地部门的协助下,一连数日,主动投身于“革命的大生产运动”。

“这两个国民党跟着瞎起什么哄?”面对韩冰的盘问,当地民兵排长牢骚满腹,“那个扛铁箱子(摄影机)的,连草和苗都分不清,矗在那儿,就像地主家小姐似的,弄得那些欠过租子的老少爷们,心里这个哆嗦啊!”

“另一个表现得怎么样?”

“你是说……那个看上去像教书先生的?嗯!这家伙还成,干起活儿有模有样,几个老庄稼把式都说,不在地头上洒几年汗,这是装不来的。”

“他还有别的举动吗?”

“别的……对了,他喜欢和老少爷们唠家常,还别说,越唠越近乎,就像多少年没照面的乡亲。还有……他特别爱惜地,有时候攥着土发愣,一愣就是半天。”

“还有没有别的?”

“别的……让我想想……”民兵排长紧皱浓眉,最后摇摇头,说道,“他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和咱们没啥区别……”

郑耀先的表现,经由韩冰之手写成材料,被迅速提交到军区政治部。江百韬逐字逐句琢磨了半天,大脑硬生生没转过劲儿。“他到底想打什么牌?一个国民党特务搞起与民同乐,哼哼!他什么时候转了性儿?没准儿,这就是郑老六搞阴谋诡计的前兆……”点根烟,将自己阴霾的面孔迅速隐藏在烟雾中。

“主任,我正在采取必要措施。”韩冰将那包带给她无尽烦恼的茶叶,送到江百韬面前,“内部敌特排查工作也正在秘密进行。”

“小韩,你对郑耀先的一举一动是怎么看?”

“我认为他是在转移视线,确切说,是想转移所有人的视线。”

“噢?你是说……他想分散我们注意力,然后好从容搞阴谋?”

“应该是这样。您不妨想一想:杨旭东为什么突然失踪?他失踪后,郑耀先非但不着急,反而仅是象征性抗议两声。从以上种种疑点来看,您不觉得这很反常么?通过我对郑耀先的分析,觉得这个人主动放弃行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我就一直在想:他是不是还有后手?或者说,他是不是在有意等待什么机会?不过这些也仅是我个人猜想,具体答案还得继续从他身上挖掘。”

“问题是,郑耀先该怎么做,才会迫使我们不得不转移注意力?”

“在解放区他掀不起什么大浪,不过,国共交界处可就不好说了……”

江百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上下打量这从事多年保卫工作的女同志,他突然感觉这姑娘和郑老六简直有得一拼,“如果他利用军队来配合行动,那一切就要另当别论了。”眉头紧蹙,反复权衡了半天,江百韬狠狠掐灭手中的香烟,抓起电话,“喂?我是江百韬,请马上提醒作战室,密切注视国民党军一举一动!”

“主任,除了让江欣继续接近他,另外,我们还应该调整对他的监控。”

“你是想……让他按照我们指定的方式去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