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公寓在河边,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旁边亮起路灯的桥。约十平方米的套房内只有两条毛毯和一张小桌子,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神乐吃完了便利商店买的晚餐,用笔记本电脑查了有关自己的消息,但完全没有任何有关蓼科兄妹命案的报道。他黑入了警察厅的系统,结果也一样。

神乐躺在地板上,仰望着天花板,回想着和白鸟里沙的对话。

“猫跳”到底是什么?

有好几个匪夷所思的问题。首先,为什么蓼科兄妹向神乐他们隐瞒了DNA侦查系统尚未完成这件事。整个系统在一年多前就已经完成到目前的状态,之后,蓼科耕作好几次断言“系统很完美,没有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难道系统有他们也没有发现的缺失吗?既然这样,在他们发现时,为什么没有告诉神乐他们?

假设“猫跳”是为了改善系统的缺失而开发的程序,为什么没有交给神乐?有必要“保管在安全的地方”吗?

想到这里,神乐的脑海中闪过一件事。他坐了起来。

他想起了案发之前和蓼科耕作的对话。蓼科耕作问他,系统的情况怎么样。神乐回答说很顺畅时,蓼科耕作再度确认,真的很顺畅吗,而且还聊到了NF13。

没错。蓼科耕作当时想要告诉神乐系统的缺失和“猫跳”的事。

果真如此的话,蓼科耕作应该已经做好让神乐看“猫跳”的准备,所以应该就放在身边。既然这样,为什么警方没有发现?果然被杀害他们兄妹的凶手拿走了吗?

想到这里时,对讲机的门铃响了。

神乐吓了一跳,注视着玄关的门。这时,门铃再度响起。

他蹑手蹑脚地慢慢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从猫眼向外窥视,避免发出任何声音。下一刻,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因为他看到铃兰面带笑容地站在门外。

他目瞪口呆地打开门锁,把门打开。

铃兰笑着微微偏着头说:“你好。”

“你怎么……”

“什么?”她一边问,一边走过神乐的身旁,走进了房间。

“这次住在这样的房间啊。虽然有点儿小,但如果只是简单过日子,这种环境反而比较好。”她站在窗边,低头看着窗外,“哇,可以看到河流,那座桥好漂亮。”

神乐瞪着她的背影。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一回事?”铃兰继续看着窗外。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又要问这个?上次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神乐走向她,抓住她的肩膀,硬是让她转过身。

“你说是心电感应?难道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话?”

“好痛……”

她痛苦地把脸皱成一团,神乐松开了手。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不要糊弄我。”

“我没有糊弄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铃兰露出悲伤的眼神,神乐忍不住动摇起来。她看起来的确不像在说谎,但是,他也不可能轻易相信所谓的心电感应。

“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上次不是也说过了吗?我是隆的女朋友,所以可以感应到他的波长。虽然你自己好像没有察觉,但其实你身上有隆的气息。”

神乐摇着头,注视着她的脸。

“不好意思,我无法相信。”

“那你认为是为什么?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知道这里?如果你凡事都要用逻辑说明才能够接受,那你可以推理一下啊。”她抬眼看着神乐,她的眼神很锐利。

“只有白鸟知道这里,如果你和她是一起的,就可以消除疑问了。”

“白鸟?那是谁啊?我不认识这个人。”铃兰冷冷地说,她的态度看起来不像是装出来的。

心电感应、隆的波长——真的有这种事吗?

神乐陷入了思考,铃兰问:“我可以坐下吗?”

“好啊。”他回答。

铃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靠在墙上。神乐靠在对面的墙上坐了下来,和她面对面。

“那我换一个问题,你来这里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铃兰抬起头,稍微放松了嘴角。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来看隆,我想见他。”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的想法一致。我也和你一样,有事要找他,有很多问题要问他,但他不现身。他让我背负杀人的嫌疑,自己却躲在壳中不现身。反转剂也没有效果,到底该怎么办?我真的一筹莫展。”神乐看着她的脸一口气说完后,叹了一口气,“我并不是把气出在你头上。”

“他让你背负杀人的嫌疑……他也是无辜的,他根本没有杀人。”

“你凭什么断言?你说,那天你看到他睡着之后,离开了房间,但他可能是假睡。”

“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谁知道呢?我和你不一样,我并不相信他,也没有理由相信他。”说到这里,神乐想起一件事,“上次见到你时,我曾经问你,你是如何躲过监视器去脑神经科病房五楼的那个房间和隆见面的。你回答说,摄影机只能从光学的角度捕捉事物,要骗过机器很简单,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