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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间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用双手按摩着眼睛。虽然是快进的画面,但持续看二十四小时的监视画面,眼睛难免会疲劳。

他把代替烟灰缸的空罐拉了过来,拿起了烟盒。才刚买的香烟,已经有一大半都空了。

“你烟抽得很凶啊。”一旁的富山惊讶地说道。

“啊,不好意思。”

浅间正准备把烟放回烟盒,富山慌忙摇着手说:“你别放在心上,我并不是在挖苦你,只是觉得对身体不太好。”

“我在三十年前就知道对身体不好,但怎么也戒不掉啊。”

“我有一个朋友也一样,无论去哪里,都要先确认那里有没有吸烟的地方。你不必介意,如果因为不能抽烟的压力,导致影响了工作效率,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对不起,那我就失礼了。”浅间又叼了一支烟。警卫室原本禁烟,但富山特别同意他可以抽烟。

吐了一口烟之后,浅间再度看向屏幕。

“无论怎么看,都没有看到任何人靠近。”

“七楼吗?”富山也从旁边探头张望。

“紧急逃生口那里。虽然有好几个人去了七楼,但完全没有人靠近紧急逃生口。只有在案发前一天晚上十点左右,有一名年轻警卫靠近。”

“那是巡逻的时候。”

“对,我也向当事人确认了,当时紧急逃生口的门是锁住的。当然,如果他是凶手,情况又不一样了。”

富山轻声笑了笑。

“我认为他值得信赖。”

“我也没有怀疑他,在案发当时,他在家里睡觉,这个星期他上晚班。”

“我们每两个星期轮班一次。”

“真辛苦啊。所以,案发前一天晚上十点,紧急逃生口的门是锁着的,直到案发之前,都没有人靠近。如果凶手是从紧急逃生口进出,到底是怎么打开门锁的?”浅间抓着头,“我问了好几次,但七楼紧急逃生口的钥匙真的只有三把吗?”

“只有三把。医院本馆的事务局内有一把,这里有一把,还有一把在负责建筑物维修那家公司的窗口那里,至少我听说是这样。”

浅间叼着烟,点了点头。他已经从建造这家医院的建筑公司窗口听说了这件事,但凡事都有表面文章和隐情,他猜想其中会不会有,所以才向富山确认。

三把钥匙的下落也已经确认,的确保管在富山所说的地方,当然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钥匙内部有IC芯片,所以不可能复制。

既然这样,只有一个方法打开紧急逃生口的门。那就是有人从内部打开。

问题是并没有任何人靠近紧急逃生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屏幕上显示的是命案即将发生之前七楼的情况。数字显示为十八点十一分,当数字变成十八点十二分后不久,画面就变成一片漆黑。

“我已经说过好几次,在画面消失的两三分钟后,我就去了七楼。”富山说。

“我知道,电梯的监视器也证明了这件事,你到七楼时是十八点十七分。”浅间把香烟的灰弹进了空罐内。

十八点十二分到十七分之间的五分钟,是凶手可以自由使用的时间。凶手可能在这段时间内从紧急逃生口进入,枪杀了蓼科兄妹后,再度从紧急逃生口逃走。

共犯会不会也是在这个时候打开了紧急逃生口的门?但是,目前已经确认,在监视器的屏幕画面消失后,只有富山搭电梯上楼。也就是说,当时共犯就已经在七楼了。

原本靠在椅背上的浅间坐直了身体,把香烟在空罐中捻熄了。

还有一个可能性——

蓼科兄妹的其中一人,或是两个人都是共犯。

不,“共犯”这个字眼不够贴切。但可以认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会遭到杀害,所以才会开了门,让某个人进来。为什么不搭电梯?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个人去了蓼科兄妹的房间吗?但是,有监视器,即使走紧急逃生门,警卫室的人也会看到那个人走进蓼科兄妹的房间。

难道那个人——蓼科兄妹的其中一人,也知道监视器停了吗?但他们应该知道,一旦发生这种情况,警卫会立刻赶到。难道他们打算让入侵者在此之前逃走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到底要让谁进来?而且只有短短的几分钟而已。

“怎么了?”浅间突然沉默不语,富山担心地问道。

“不,没事。”浅间露出亲切的笑容,准备伸手去拿香烟,但觉得不太好意思,中途把手缩了回来。

虽然好像看到了一线光明,但微弱的光明像仙女棒一样渐渐消失。这次的事件很棘手,被害人有太多不解之谜。

“不好意思,影响了你的工作。”浅间站了起来。

“好像没帮上什么忙。”富山语带遗憾地说。

“不不不,”浅间摇着手,“因为这里有监视器,所以才能确定凶手的行动,问题在于监视器没有拍到的部分,我们必须查明真相,却完全没有着力点,真是太窝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