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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子思考起来。难道他打算在八日做什么事?可是,对他来说,难道真有那种自己在日本就会妨碍他去做的事情吗?究竟是什么事情呢?自己到底知道他什么秘密呢?

想到这里,淳子陷入了空想。他的事情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因为他什么都不跟自己讲。他一直带着的照片上的孩子似乎就是他的儿子,可他没有跟自己讲过有关那孩子的事。

不过,双方彼此彼此,淳子想。她也从未告诉三岛自己曾与一个有妇之夫感情很深。那个男人曾是她的直属上司,她曾怀过他的孩子。与那个男人分手后,由于他的活动,她被从重机事业本部调到了飞机事业本部。对于一名女职员来说,这种工作调动是罕见的。她的工龄能达到十年,也有跟那个男人赌气的成分。这些三岛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

因为他什么都没问——淳子想起大约一年前的事来。在职工食堂里,她突然遇到了因出差来飞机事业本部的三岛。还在他所属的设备开发事业本部隶属于重机事业本部的时候,由于部门比较接近,两人就已经是见面时会打招呼的关系。

“怎么,躲到这种地方来了?”这是他主动说的第一句话。

从“躲”这个字,淳子猜测他大概已知道自己调动的原因,可聊起来后才知道似乎并非如此。

“你突然就不见了,我一直在担心。我想大概是调到哪里去了吧,就不由自主地打听起来。”

“问问部门的人不就行了?”

“那倒也是,可这样总有点怪吧。好像别有用心似的。”

事实上,他当时是否别有用心,直到现在她也不清楚。大概没有吧,这是淳子的想法。她一直认为,就是这次邂逅后,两人自然地亲密起来。关系加深的理由就是他对她以前的事毫不追问。她也从不过问他的事。虽然从某种意味上说很寂寞,不过这样倒也很舒心。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莫非跟那件事有关?

那是一个多月以前,三岛求淳子做一件奇怪的事。

说是希望她涂改一下技术大楼的出入管理表。六月九日和七月十日有三岛的名字,希望能改成别人的名字。

“两次都是用自动铅笔写的,你能不能把那个擦去,用圆珠笔改写一下。谁都行,最好是经常去飞机事业本部的人。不过,如果是去得太频繁的人,恐怕会有人觉察到笔迹不同。具体的就交给你了。”

“是不是把ID卡借人了?”

“啊,没错。你能答应吗?”

“唔,我想办法试试。”

至于把卡借给谁了,名字那样留着为什么就不行之类,淳子一句话都没问。她仍遵守着两人间默认的规则。只不过,从这时候起,她就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三岛会不会正涉足某个危险世界呢?

莫非跟那次改写管理表的事有关?

还有一件事情令她担忧。就是六日会有货物送到。那也是一个奇怪的请求。货物究竟是什么呢?

直接问三岛是最快的解决办法。手机号码也知道。可她还是犹豫了。他肯定会用自己俨然在北海道或东北的语气跟她说话。该怎么应对他才好呢?如果自己诘问他说那儿其实就是美滨,结果将会如何呢?什么用都没有。只能是两人的关系告吹,也许还会断送他正在考虑的事情。她害怕自己的电话会毁掉什么。

她越来越确信三岛会在八月八日做一件事情,但她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那绝不会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究竟可不可以就这样按计划去旅行呢?她开始犹豫。如果中止,有可能会断送三岛的计划。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怎么也不想出发。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个折中方案。晚一天去旅行。如果出发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就安心了。她立刻向旅行社申请了变更,对方答复说正好有从小牧起飞经由关西机场的航班。

就这样,她迎来了今日的出发。

今天早晨,她在家里就得知了新阳事件。事件的影响太大了,淳子无法把它跟自己联系起来。她只能极其单纯地旁观。

窒息般的打击袭来是得知遭窃的直升机属于锦重工业的时候。据称还是从第三机库被盗的。而前天她受三岛之托搬运的货物正是在第三机库后面。

还有核电站的事。似乎怎么都能跟三岛扯上关系。莫非他一直谋划的事情就是这个?

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不可能。他不可能做出这种无法无天的事。这只是偶然巧合。他知道事件后肯定也会大吃一惊。可是——

尽管十分犹豫,可她还是拉着旅行箱赶往机场。虽然没有一点心思去旅行,可她也想不出除此之外还能干点什么。

到达机场后,她连饭都没吃,一直待在到达大厅的电视前。她决定先看一下事件的进展,酌情决定接下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