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逃离虎口(第3/5页)

“我只能这样。”阳浊叹气说,“当事人坚持说自己没杀人,我能怎样?只好按他的意愿去做。不过这案子不可能赢。我了解检察官的材料,那足以证明周立的确杀了人。”

“那些材料都是我整理给检察官的。”亦水岑说,“我也相信周立的确是凶手。”

“整件事情就是这样。”

亦水岑想了想,“那么,抛开检察官的材料不谈,你感觉他是有罪还是无辜?”

“难说。他不像那种真的无辜者,不然反应会很强烈,但他又一直宣称自己没杀人。我曾经非常真诚地跟他谈过,但他还是告诉我,他不是凶手。”

“如果他不是凶手,现场为什么会有他的鞋印,死者指甲里也找到他的皮屑?还有,他的公寓里也找到陈若梅的血迹,这一切他如何解释?这些,他应该对你说过吧。”

“问题就在这里!我说过他无法解释这些!这正是我感到恼火的原因。”

“这就是你能告诉我的全部了吗?”

阳浊的表情很无奈:“我想,我曾是周立的辩护律师,这可能是故人让我成为持牌人的原因。”

“你认为故人想对你做什么?报复你?仅仅因为你没为周立洗脱罪名?”

“不是没这个可能。”

“这么说故人是站在周立一边的?而周立是杀陈若梅的凶手,这对陈若梅就不公平了。除非事情根本就和陈若梅无关……”

“也许真的就和陈若梅无关。”阳浊说。

亦水岑想告诉他事情的重点仍是陈若梅,因为那十三张扑克牌来自于陈若梅,但他只是说,“别忘了顾金城家里有陈若梅的画像。”

阳浊再次低头不语了。


和阳浊分开后,亦水岑去了刑事调查局,他在街角的酒吧等待南宫。

不多时南宫出现。亦水岑告诉他说自己已经和律师谈过。

“你有没有想过,”南宫说,“也许周立真的不是凶手。”

亦水岑不置可否,他一口将杯里的烈酒喝干,半晌才说:“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没准就是这个故人。”

“有何缘由?”

“想想看,故人的扑克牌来自于陈若梅,他对女孩必然有相当的了解;其次,他能杀掉女孩却让周立背黑锅,充分证明其才能出众。正因为才能出众,他才想再愚弄你一次。”

“为什么你不认为,故人是想让我帮周立找出真凶?”

“得了吧,他要知道真凶另有其人,干吗不直接说出来?”

“是啊,还有死掉的其他人也没有道理。”亦水岑又要了一杯酒,“不过,如果周立真不是凶手,问题就复杂了。”

“一直都很复杂。”南宫说。

南宫要回去工作,亦水岑一个人打车回公寓。下车后他感到有点眩晕,可能是刚才喝烈酒喝得太快了。他掏出钥匙,竟不能准确地插进锁孔。

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亦先生……”那声音虚弱无力,充满哀怨。

亦水岑吓了一跳,恍惚间他以为是陈若梅的声音,扭头一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正摇摇晃晃地向他走过来。

亦水岑呆站在那儿。女孩又喊了一声:“亦先生,是我啊!”

他定睛一看,是阿阳!

“阿阳!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完蛋了!”

“我逃出来的,有人绑架了我!亦先生,我现在无处可去了!”

“快进来。”亦水岑迅速打开门,身上的酒劲一下全没了。

阿阳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看得出她疲惫不堪。亦水岑拿出食物给她吃,然后让她去浴室洗澡。听着哗哗水声,他感觉真怪,一个应召女郎在他的浴室洗澡,这种事很久没发生过了。

阿阳披着宽大的睡衣出来时,亦水岑想起马修?斯卡德那个惊世骇俗的想法:只有妓女才如此美丽。碰巧,那也是个饮酒成性的侦探。

他静静点上香烟,“现在,说说你的遭遇吧。”

阿阳从亦水岑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上,畅快地吸进又吐出,“好多天来就盼着这一口。”她说。然后她几乎是一口气讲完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其间,亦水岑不断打断她询问一些细节。

“一个重要问题摆在眼前——为什么他不杀你?”亦水岑表情严肃地思考着。

“我也想不通。我对他有什么利用价值?”

“照你的叙述,我敢肯定,这个人就是杀害农夫和乞丐的人,很可能也是杀害其他人的凶手。”

“为什么?”

“因为他的腕力。你说他卡住你脖子的时候,你立刻感到呼吸困难,甚至意识模糊,是吗?”

“对,我感觉眼球都要爆开了……但男人的力气总是比女人的大,不是吗?”

“不,差别不会这么大。如果我现在想掐死你,我自然办得到,但我会花一番工夫,而且绝不可能仅仅用一只手。也许在盛怒或者紧张的时刻,人的力量会突然增大,但还是不会像这个太阳帽一样,他随随便便就可以用一只手卡住你,把你提到半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