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巫神堂(第4/15页)

“错了,就是那样才有可能不被看见。”

“为什么?为什么那样还可以不被看见?”

“因为纱雾小姐根本看不到那家伙。”

大家全都屏气凝神地看着刀城和涟三郎的你来我往,一听到这句话,无不大大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谁也不了解刀城的言下之意。

“你说看不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麻谷问道,可能是身为一个医生的好奇心觉醒了吧!

“我从大家告诉我的事情中发现一件事,那就是纱雾小姐大概从一年多以前开始会不知不觉地发呆,就算走到她后面,她也常常都没发现。当麻谷医生曾经在九供仪式结束之后为她诊治,当我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就开始怀疑这两件事之间的关系。”

“老朽的确是告诉过你,她曾经有半身麻痹、没办法走路的情况,而且治好之后还是走不快……”

“医生您还曾经说过,那种症状就好像中风一样,而中风有时候会引发视野缺失的后遗症。既然纱雾小姐是左半身麻痹,那么极有可能是右边的后大脑动脉的分支被塞住了,因此造成视觉中枢的右枕叶以及右视丘梗塞,导致左半边的视野造成缺失。在这种状态下,就算把头往左边转过去去看,她也看不到什么,也就是说,她根本没办法注意到左边发生了什么事。当然这跟如果要看清魔物的真面目,就必须要越过左肩去看的咒法也脱不了关系。如果她当时半身麻痹的现象是出现在右侧,而咒法刚好又是要越过右肩去看的话,还是会发生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

“从医学上的角度来看是不无可能,可是距离那个仪式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出现症状呢?不过,她阿姨早雾的症状也是一年一年地在变化,所以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既不是给予明确的肯定,也无法强力的否认,看来当麻谷似乎也很困惑的样子。

“你是说那个对纱雾和千代开那么恶劣玩笑的人,就是杀死山伏和纱雾父亲那些人的凶手……”

涟三郎催刀城赶紧把话说下去,不光是他,几乎所有在座的人都一样,都是一副“有没有医学上的根据根本不重要,那个人跟这一连串的离奇死亡案件有什么关系才是重点所在”的表情。

“我想膳德僧说他在河滩上看到纱雾小姐跟什么人在一起,肯定就是指那个人吧!只不过,他可能误以为他们是在幽会,把发生在纱雾小姐身上的事视为是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

“幽会?难道凶手是男的……”

“一开始我就说过了,这次的事件看起来似乎都跟纱雾小姐有关,但是除了纱雾小姐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个人也都跟这次的事件有关。”

刀城并没有直接回答涟三郎的问题,而是边说边往四周环视了一遍。

“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

真不愧是观察力敏锐的当麻谷,马上就把视线投向坐在自己那一列最角落的那个人身上,大家的视线自然也随着他往那一点集中,巫神堂内充满无声的喧嚣。

“没错,就是黑子……”

刀城一面说,一面也把视线望向他的方向,但是黑子本人却只是一动也不动地静静坐着,什么反应也没有。

“膳德僧被吊死的时候,包括隐居小屋在内,巫神堂里就只有纱雾小姐的阿姨早雾小姐、叉雾夫人、以及黑子这三个人。早雾小姐自从胜虎先生的事件以后便有了完整的不在场证明,而叉雾夫人自从那天早上就一直卧病在床,所以也不可能犯案,这么一来就只剩下黑子了。”

“可是,胜虎先生不是从院子里看到黑子在厨房里吗?”

“那也只是透过格子窗隐隐约约地看到而已,并没有一直直接盯着对方看。搞不好只要拿根棒子或扫帚立在窗边,外头再用块黑布包起来,就可以鱼目混珠地当成是替身了。”

“然后再趁那个时候回到巫神堂吗?”

“胜虎先生本来就没有要监视他的意思,所以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而后来的命案也可以用同样的逻辑来解释,像是胜虎先生溺死的渡船头因为光线昏暗,如果是全身黑的他,很容易就能藏身在黑暗中不被发现;还有在国治先生被毒杀的时候,当时唯一有机会下毒的三个人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也等于证明他就是凶手。”

“话虽如此,可是当时最先离开客房的人不就是黑子吗?他有可能再回来把国治先生打扮成案山子大人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