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二天:早晨6:17凯尔西

玛利亚·彭特斯的房子坐落在洛兰华盛顿大道破落的小巷中。凯尔西在路边停下雪佛兰,前后查看街道。

玛利亚的住处跟凯尔西前一晚待过的地方一样,一间单人小屋附带着一个门廊,但是因为屋外墙被涂成了浅桃红色,不知怎么的,看上去比实际上要破烂得多。门廊的四周围着板条式栏杆,中间有四级台阶通往前门。屋前,一辆生锈的蓝色福特金牛停在已经支离破碎的车道上,像疲惫的动物一样奄奄一息。

这地方真是荒凉。凯尔西锁好车又快速地扫视了整条街道。这儿仍然属于L21的势力范围。现在她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和费兰奇好好吵上一架,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如果在这个时候放弃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把车钥匙放进口袋里后,凯尔西低着头,快速走到马路上,并查看了金牛座的前座,一双天蓝色的细高跟鞋静静地放在座椅上,说明她来对了地方。

她一边留心着街道,一边走向房子的一侧,踮起脚尖,透过窗户,偷偷地朝屋里望去,屋里没人。凯尔西又随意地查看着房子的另一侧以防邻居看到起疑心,然后便走到后门处,拧了拧把手,门是锁着的。邻里街坊都是如此,如果房门不锁的话,她反而会觉得奇怪了,但是她还是得试试。

回到房前,凯尔西轻轻地走上台阶,将手窝成弧形朝窗户里面看去,屋里一片漆黑,但她还是能分辨出家具的轮廓以及通向房间后方的门外框,再仔细查看了街道上的情况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后,她走上前,转动着门把手,不出所料,也是锁着的。门上镶嵌着四扇玻璃,上下各两扇,后面挂着肮脏的花边窗帘。她从口袋里拿出玻璃切割器,在玻璃上划了一个圆,摁下,玻璃裂开,摔在屋内的木质地板上,碎了一地。

凯尔西一动不动,五秒的寂静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谁在那儿?”

她把手伸进玻璃洞里,四处摸索寻找着钥匙,但却发现钥匙被拔走了,没法打开房门,于是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向后站着,小心地盯着锁之下的一个点,然后向门踢去。被她切割过的玻璃碎成碴掉落下来。周围的窗框发出断裂的嘎吱声,但是门依然完好。

“是谁?谁在外面?”里面的人问道。凯尔西听出那个声音是玛利亚,她听起来十分害怕,可能现在一个人在家。凯尔西再次向后站,瞄准门狠狠踢去,这次,有两扇玻璃都破裂跌到地板上,耳边也传来了清脆地破碎声,玛利亚尖叫起来,但是门依然纹丝不动。

“天呐。”凯尔西抱怨道。要不是怕动静太大,她早就带一把散弹枪来把这门给炸开了。凯尔西向后站了站,第三次踢向房门,门闩终于被冲破,房门摇摇欲坠的向内晃动着,最后一块玻璃也随着掉落在地板上。她走进房门,踩着嘎吱作响的玻璃碴,向四周看去。屋子里满是陈腐的香烟和刺鼻的香水味。

凯尔西朝着屋后走去,就在这时,玛利亚出现了,她站在走廊上,肩上随意地披着一件睡袍,紧紧地裹住腰部,头发乱蓬蓬的,脸上的妆也花了,只留下了两道黑黑的污渍,双眼因为刚睡醒所以还肿着。玛利亚首先看了看门,再看了看地上的玻璃。“你他妈在干什么?”她尖叫着。在看到凯尔西青肿的脸后,玛利亚略微向后缩了缩,接着又集中了注意力。“出去,滚出我家。”她一边喊一边指着房门。

凯尔西没有动。“这是你家吗?”

玛利亚没有理她,眼睛瞥向遭到破坏的房门。“天啊?你疯了吗?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把门都他妈的给踢坏了。”

凯尔西来到玛利亚走出来的卧室,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安格跟我说了在哪儿才能找到你,你住这儿?”她厌恶地说,关上了房门。

“安格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十分钟前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凯尔西来到书架前,拿了一本书,那本书似乎是用西班牙语写的,于是她又将书放了回去。

“安格没有权利告诉你这个臭婊子。现在,给我出去!”玛利亚再次冲她喊着,手指向了大门。

“告诉我马特在哪儿。”

“什么?你弄坏了我的门还想让我告诉你马特在哪?你他妈疯了吧。”

“嘿,我知道了,不然你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要把你这口不错的牙敲碎到喉咙里去,然后让他到这里来保护你,你觉得怎么样?”

“你一定是疯了,你知道吗?他们准备把你关起来,然后把钥匙给丢掉。警方只知道是你带走了那个孩子,而对马特一无所知。”她撅着嘴把身上的睡袍裹得更紧了。“我和他会带着一千万双宿双飞,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太蠢了,都不知道自己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