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斯蒂芬(第5/5页)

“不,夫人。这不可能。”

“请问您是什么意思?”

“这栋大楼已经空了。没有人住在那儿。”咝咝声,停顿,接着,“哈……请等一下。”又是一阵停顿,时间更长了,背景里带着一阵急促的咕哝声——我能听出“爸爸”和“英语”等词语——然后是一阵噼啪声和摸索的声音。电话另一头出现了一位年轻男子的声音:“您好。你是谁?”

我把名字重复了一遍。

“我爸爸不认识住在英国的人。您打错了。”

“等等!我不是英国人。我是南非人。南非(法语)。”

“这个电话号码。你是怎么得到的?”声音变得警惕起来,不那么气愤了。

“是克鲁瓦先生给我的。他以前是介朗先生的……”我想着那个词,“不动产代理人。我希望和介朗先生谈一下关于——”

“这不可能。我父亲,他病得很重。”

“我理解,但……先生,求你了,这很重要。你能帮帮我吗?”

“帮你?不行。我不能帮你,而且我得走了——”

我赶紧插进来,求他别挂断。“求你了。求求你了。我就问五分钟,仅此而已。我需要些答案。”

背景中传来咝咝的叹息声。我把这当作是鼓励。“你父亲那座皮加勒区附近的大楼里的一间公寓被自称珀蒂的夫妇在网站上登了广告。我丈夫和我住在他们的公寓里,他们本该到南非住在我们的家里,但他们从未出现过。”

一阵沉默。我现在甚至听不到他的呼吸。“喂?先生(法语)?喂?”

“我在。”

“珀蒂夫妇似乎并不存在。我知道警察可能已经联系过你和你父亲,但我们住在那儿期间,有一个女人,叫米雷耶,死了。她自杀了。珀蒂先生,我……”

一阵急促的吸气声。我并非故意那样称呼他,而是无意中说了出来。

“我不能和你交谈了,夫人。我不能帮助你。”

“求你了。”

“我很抱歉。”

“我知道那栋大楼的历史。我知道那里曾发生过很糟糕的事情。我知道……”我知道在你们的大楼住过之后,我的丈夫,我那已经崩溃的丈夫完全疯了,而且一些邪恶的东西、一些危险的东西潜伏在我的房子里。“是你联系了我们吗?你就是珀蒂先生,是吗?”

“那不是我的名字。”

虽然声音很冷漠,但他还没有挂断我的电话。

“你为什么让我们住在公寓里?求你了,珀蒂先生——介朗先生,告诉我为什么。帮帮我。你不懂,我丈夫,他已经……他已经……”疯了。他已经疯了。我们把一些东西带回来了,我们把一些东西从你的大楼里带回来了。

“我很抱歉。”他低声说着。

“你为什么道歉,珀蒂先生?”

又是一阵长长的停顿。“很抱歉是你们。谢谢了,再见。”

咔嗒一声,接着是一阵忙音。我又按了一遍号码,但无法接通。

谢谢。他在谢我什么?

我很抱歉。

米雷耶又为什么道歉?

马克。我得告诉马克。

再一次,他的手机直接转到了语音信箱。我又给他打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无人接听。我又发了条短信。然后,绝望之下,我打给了卡拉。她也没有接听——也许她正和他在一起呢。头一次,我没有为他们俩在一起的想法感到紧张,反而感到安心。我留言说我很担心马克,因为他没接电话,问她介不介意去看看马克,让我知道他怎么样了。我没有具体地告诉她我为什么担心马克——如果你过去了,可能想把剪子藏起来——但是我现在怀疑,如果我当初告诉了她,事情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我应不应该因此而谴责自己?我还是不知道。

我当时所能做的就是等待,想着之前所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