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得越来越早,余玲珑回到京郊别院,她走到后院,见苏樱的房间亮着,便叩了叩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苏樱见是余玲珑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事,赶紧把她请进屋里,没等她问,余玲珑就噼里啪啦地把今天听到的关于陆拾的事转告给了苏樱。

听了她的转述,苏樱陷入了沉思,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方面为陆拾感到担心,他如此一意孤行,就陷入了跟陈六一同流合污的旋涡。另一方面,苏樱听了陆拾说的那番话,不免心酸,一直以来陆拾都是她坚实的支撑,这一出假死,更让她明白了陆拾把她当作这世界上最亲最近的人,在自己“被害”之后,伤得最深的人就是陆拾。

过了一会儿,苏樱说:“看来,我师兄没有收到我给他送去的簪子。”

“什么簪子?”

“我刚住在这儿的时候,请秋水姑娘差人给我师兄的旧宅送去一支簪子,那曾是我师兄送我的,若他能看到那支簪子,就一定会知道我还没有死。可如今,少卿不惜将真实身份告知我师兄,我师兄都不相信我没死。看来,那簪子一定没有到他手上。”苏樱双眼放空,忧伤极了。

“我听谭少卿说,你师兄能力很强,一旦他去了福建,势必会对九鬼不利。”

“没错,我也担心这个。现在他为了给我报仇……”苏樱声音几乎哽咽。

“苏姑娘,恐怕,现在只有你才能阻止他了。”余玲珑垂着眼睛,无奈地说。

“我得去找他。”苏樱下定决心,苦笑着说,“唉,刚回来,又要收拾行李了。”

“我陪你去!”余玲珑自告奋勇。

苏樱看着她单纯可爱的大眼睛,摇了摇头,伸出手抚了抚她的鬓角,说:“不用了,这次你就在京城吧。上次你走了那么久,你爹爹一定很想你。”

“可是,你自己去,我怕你有事也没人报信。”余玲珑有些担心。

“别担心,我们可以飞鸽传书。”

“我怕信鸽跟丢,特意将它放进笼子里带回京城。”余玲珑笑着眨了眨眼。

两个人正在屋里商量着去福建后如何联络的事,忽然听见窗外有脚步声,苏樱警觉地对余玲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侧耳仔细听窗外的动静。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几声叩门声。

苏樱轻声问:“谁?”

“是我,素萝。”

余玲珑一听,赶紧去开门。

一进门,苏樱就发现一向稳重的素萝面露急色,便问:“素萝姑娘,你这么晚了突然来访,一定有事吧?”

素萝点了点头,说:“秋水去鞑靼的事你们也知道?”

苏樱和余玲珑一齐点头。

“自从她去了塞外,隔三岔五都要跟我飞鸽传书的,可最近这些天突然断了联络。”素萝皱着眉头,嘴唇有些发白。

“多少天了?”苏樱赶紧追问。

“今天是第十一天了。”

“王爷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我记得王爷那边一直派人负责与秋水姑娘联络。”

“也没消息,我在第六天的时候,见没有消息,就飞鸽传书给王爷了,今天下午收到了回信,他那边的眼线也跟秋水断了联系,大约有十天了。”

苏樱“腾”地站了起来,皱起眉头焦急地说:“这么久没联系,我担心秋水那边已经出了事。不然以她一向稳重谨慎的性格,不可能这么久不和你们联络。”

素萝说:“王爷那边也急了,正在派人去塞外打听消息。可近来太后的头疼病又犯了,今天下午还险些出不来皇宫呢。眼下,我怕是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素萝急得团团转:“可一想到秋水,我怕耽搁一天她的处境就更危险,所以我才来找你们!”

“怎么办啊?苏姑娘,我师父会不会……”听素萝这么说,余玲珑也急得要哭。

看见焦虑万分的素萝眼睛里噙着泪水,苏樱说:“我本来想明天动身去福建的,看来,我得先去一趟塞外了。”苏樱眉头紧锁,攥紧了拳头。

“那陆拾那边?”一旁的余玲珑紧张地问。

“我师兄那边……”苏樱无奈地摇头,“只能先放一放了。”

余玲珑想了一会儿,问苏樱:“要不,让谭少卿去找陆拾,无论如何让他先拖一拖?”

苏樱思索片刻,说:“这样吧,玲珑,你设法通知谭少卿明日上午辰时我们在西城门外见一面。”

“好。”余玲珑点头。

“素萝姑娘,你可知骆老先生那边能否找一些江湖上武功高强之人帮忙?”苏樱转过头问素萝。

“呃……我师父现在虽然不愿意过问外面的事,不过事关秋水安危,他一定会管的。据我所知,师父那边有一些门路,可以雇用到江湖高手,也许可以为你所用。”

“需要多少银子?”

“你放心,我这里有。”说着,素萝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我早准备好了,知道此次去关外会需要很多钱,这些是我积攒下来的,你放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