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季 幻术 第十八章 我跟令狐山面对面(第2/3页)

他说:“原来叫城东区,后来改的。”

我说:“好吧,哪个小区?”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丝绸小区。”

我说:“很好听的名字。哪个楼呢?”

他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等我腿好了,去你家串串门啊。”

他说:“到时候,我接你。”

我又说:“你父亲在哪儿工作?”

他说:“他在乌鲁木齐做生意。”

我说:“做什么生意?”

他说:“皮毛加工。”

我说:“你妈呢?她在哪儿工作?”

他说:“她和我爸离婚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改嫁了。”

我突然说:“她在吴城?”

他说:“她在吴城干什么!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我说:“你有兄弟姐妹吗?”

他说:“没有。”

我说:“亲戚呢?”

他说:“我爸我妈都是独生子女。我只有一个姥姥,她跟我妈一起生活。”

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无人对证。而我,非要刨出他的根来。

我继续说:“你在哪个学校读的书?”

他说:“彩虹大学。”

我说:“哪的?”

他说:“乌鲁木齐的。”

我说:“有这个学校?”

他说:“民办的,我中途就退学了。”

我说:“中学和小学呢?”

他说:“也在乌鲁木齐。”

我说:“哪个学校?”

他说:“也是私立学校,后来都倒闭了。”

我说:“幼儿园呢?”

他说:“那个幼儿园现在变成了菜市场。”

我感觉他在玩我。

我现在去不了乌鲁木齐,他把他的历史都甩给了一个遥远的城市。我也没法打电话求证,因为他大学中途退学,而他的中学、小学、幼儿园,都已经他妈的不存在了。

我当然不甘心,又问:“你在哪儿上班呢?”

他不说话了,看着我,反问道:“你是小5什么人?”

我说:“这跟小5没关系了。”

他说:“那我就不回答你了。”

我说:“你必须回答我。”

他说:“希望你早日康复。”

然后,站起来就走了。

我躺在床上,肯定追不上他。我说:“我知道你的底细!”

他在门口停下来,回头看我:“说说?”

我说:“你们是类人,你们派出一些类人混进了人类社会,代号都叫令狐山。”

他有些迷惑:“类人?什么意思?你确定你现在……正常吗?”

我说:“伪装!告诉你一个不幸的信息,我也认识一个令狐山。”

他说:“那又怎么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心里清楚,跟你当然有关系。”

他很不信任地看着我,那是在判断我的精神到底有没有问题。他的不信任反而让我有点信任他了。

他突然说:“那我告诉你吧,我之所以不愿意告诉你我干什么工作,那是因为我觉得没面子。我是个检修工!”

我说:“什么单位的检修工?”

他说:“市政管理处。”

我说:“负责下水道?”

他说:“是的。”

我憋不住笑了。

他说:“你可以瞧不起我。我都瞧不起我自己。”

我突然说:“你希望我相信你吗?”

他说:“相不相信是你的事儿。”

我说:“你敢不敢去做个心电图?我买单。”

他说:“大叔,你有病,我没病。”

我说:“你不敢。”

他说:“好吧,我不敢。”

我说:“那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小5跟你交往的。”

他想了想,问我:“你为什么让我做心电图?”

我说:“你是不是类人,一做心电图就清楚了。如果你没问题,怕什么?心电图没有X线辐射,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

他说:“你为什么不做?”

我一愣:“我?”

他说:“护士说,你死活都不做这项检查。”

我说:“我觉得我的心脏没问题。”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有个条件……”

我说:“我知道你会有条件。”

他说:“我做完之后,无论什么结果,你都不能对小5说。”

我说:“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条件。”

他说:“这是我俩之间的秘密。”

我说:“不可能。”

他说:“那我坚决不会做的。”

我说:“我答应你。”

我心里说:我不告诉小5,我告诉她爸。

我的腿好像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痛了。

我一瘸一拐地跟随令狐山来到门诊部,挂号,然后排队,门诊。我和令狐山都不说话。

大夫是个老太太。我就像家属一样,对这个老大夫说:“他做个心电图。”

老大夫戴着花镜,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我说:“噢,他最近总是心慌,睡觉的时候,听到一点响声,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是不是应该做个心电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