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9日|(第2/2页)

由于毫无进展,地方国家安全部建议由他们来负责审讯工作,准备进行严刑逼供。令里奥沮丧的是,内斯特洛夫竟然同意了。尽管地面上溅满了血迹,审讯工作尚未有所突破。内斯特洛夫最后别无选择,只有对这一百五十人进行起诉,希望这么做会让他们当中有人出来说话。羞辱、折磨,这些远远还不够,他们需要明白,自己可能会丧命。如果法官接到指示,他们会因政治破坏罪而被判处二十五年徒刑,那就不是因鸡奸只判处五年有期徒刑了。他们的性行为被认为是一项危害这个国家根本结构的罪行。面对这种前景,有三个人跳出来,开始指控他人。但他们指控的并不是同一个人。不愿意接受调查结果的失败,内斯特洛夫认为自己面临某种反常的犯罪团结——变态者之间的信誉。

里奥也感到非常恼怒,他走到这位上司跟前:

“这些人都是无辜的。”

内斯特洛夫迷惑不解地看着他:

“所有这些人都有罪,问题是哪一个才犯有谋杀罪。”

瑞莎看着里奥将靴子蹭下来,脏兮兮的雪块掉到地板上。他盯着地面,没有注意到她就在房间里。她发现他的失望情绪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他一心认为自己的调查可以赢来一次机会。他将希望牢牢锁定在赎罪的幻梦上面:最后的公正行为。那天晚上在森林里,她就嘲笑了他这个想法,但事情的转变已远非嘲笑这么简单了。为了追求公正,他制造了恐怖;为了寻找一名杀人犯,一百五十个人将因此丧命,就算不是如此,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失去了家人和家庭。看到丈夫缩成一团的身体和疲惫憔悴的脸庞,她意识到他从来不会做自己不相信的事情。他身上没有任何愤世嫉俗或工于心计的东西,如果真是这样,他一定也相信他们的婚姻:他一定相信他们的婚姻是建立在爱情之上的。他脑中所有的幻想——关于这个国家,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一点一点幻灭。即使现在,即使在所有这些事情发生之后,他仍然心存希望。他仍然希望有所相信。她走上前,在他身边坐下,她试探性地牵过他的手。他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但一言未发,接受了这个举动。他们俩一起看着地板上的雪块开始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