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馆的圣诞节(第2/4页)

“嗯嗯,不能否定这个可能性。”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呢?”

“一定是因为他脑袋有问题啊。因为发生太多事情,受到太大的打击,之后就变得精神失常了。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

“遭受亲人虐待的孩子是没有办法主动告诉他人自己被虐待的事实的,我以前也是这样——”

新名大哥闭上双唇,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了之前见面时,他曾经说过“双亲因为某个原因离婚……”

“我以前也曾经受到虐待——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曾经遭受过我母亲反复的暴力对待。”

新名大哥喃喃地说着,用力地闭上双眼。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告诉别人这件事情。我一直认为我母亲不是有意这么做的,是我不对,才会让她这么对我……或者该说,我宁愿这么想……”

如果俊生真的遭受古屋敷先生不合理的虐待,那我一定要做些什么,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出俊生……我认真地这么想着——但是,我该怎么做?我们该怎么做?我们能做些什么?

“关于俊生是不是真的被虐待,我想先试着和占屋敷先生谈一谈。万一发生什么紧急状况,也得考虑和儿童福利单位联络——”

新名大哥严肃地看着我和小葵,说道:

“随随便便将事情闹大的话,反而会出问题,你们要记住啰!”

3

在三人谈过话后的第三天——也就是星期一的晚上,新名大哥直接和我联络,他告诉我那天下午他和古屋敷先生谈过了。

打了好多次都没人接的电话,那天下午古屋敷先生终于接了。新名大哥下定决心问他关于俊生的事情,古屋敷先生生气地反问:“为什么要随随便便诬赖我?我一直都很疼爱我的孙子,不论是梨里香还是俊生都一样,我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溺爱的地歩。我没有必要被你们这样怀疑。”

接着他沉默了几十秒,然后突然以很温和的口气说道:

“既然如此——圣诞节晚上你们再来一趟吧,来看上次表演的内容接下来的故事。只要你们愿意来的话,俊生和梨里香都会很高兴的。”

听到他这么说,新名大哥惊讶地不知该如何响应,古屋敷先生则迅速地擅自决定了“二十五号晚上七点”的时间。这时候的他已经不再生气,反而心情好得有点奇怪。

“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新名大哥的问题,我一时找不到答案。

“我已经问过小葵了,她说只要我跟你都要去的话,她就去。”

“新名大哥呢?”

“我非去不可。按照古屋敷先生目前的状况,除了圣诞节那天以外,我们是不可能进去那栋屋子的。所以我们必须利用他邀请我们去的机会,确认俊生的安危。”

“说得也是——新名大哥说得对。”

我握着话筒,看着墙上的月历。

距离十二月二十五日还有六天的时间,如果跟爸爸说我又要去惊吓馆,他一定会面有难色。然而即使他不同意,我也非去不可。

过完年后没多久,我就会离开这个城市和这个国家了。虽然爸爸已经告诉我他预计在一月上旬离开,但我还没告诉小葵和新名大哥这件事,当然也没告诉俊生——

圣诞节的晚上或许是我去美国前最后一次到惊吓馆跟俊生见面的机会,这么一想,我便觉得好寂寞,而且还有很难过的感觉……彷佛肺中的空气慢慢被抽光似的。这是和听到哥哥去世或是决定和妈妈分开时完全不同的感受。

4

终于在二十五日的前一天——那天晚上,我总算打开了俊生给我的秘密盒。

虽然我一直将它放在心上,但是这阵子始终无法专心,也没有心情研究这个盒子。

前往美国的日子愈来愈近,我得不停地准备很多事情。

一开始我以为这个盒子只要按照箱根的寄木细工的要领,找出打开机关的方法就可以。也就是先找出某个可以动的部分,接着就会出现其他可以动的部分……只要按照正确的顺序进行的话,最后就能打开盒子的某一面。

但是这个盒子却完全出乎我的预期,虽然我找到几个可以动、或是看似可以动的地方,可是根本无法一块接着一块移动。然而——

我脑中一直记着俊生在生日派对上给我的提示,我集中精神研究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找到了打开盒子的方法。

“因为‘也有斜的’……记住喔。”

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当时的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实际上试着打开盒子后,我就理解俊生的意思了。

这个盒子是个像是两、三本文库本迭在一起的长方体,如果用打开寄木细工的要领找寻盒子的机关的话,很容易就陷入要以和长方体各边水平方向来移动的迷思,也就是会以“直”或“横”的方向来推动“可以动的部分”。其实一般人只要试着去“推动长方体的一部分”,就会产生这种最自然的反应,结果就会不断地尝试直的和横的方向,造成思考上的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