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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明天,我们就租辆车,去那里。别墅的大概位置,我们也弄清了——那天我们离开酒店后,您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吗?”

“是的。”老人点点头,满脸惆怅,“脑子里时不时会闪出一些片段,但怎么也抓不住,想不起来。”

“明天肯定会有进展的。”

江南虽然微笑着,但心里却突然苦闷起来。

“明天会有进展的”——那些进展是这个满身创伤的老人所期求的吗?说不定,对他而言,就这样忘记从前,生活下去反倒是幸福的。江南也没有什么确凿的理由,就是这么下意识地感觉着。

等到鹿谷从外面回来,三个人一起吃了晚饭。虽然鲇田老人坚持说自己没事,但他的身体好像还没有完全康复,晚饭后,早早地回房间休息了。

明天预定是上午9点半出发。明天在火车上,可不能像今天这样呼呼大睡,因此江南和鹿谷也要早点睡觉。

“有样东西给你看看,等会到我房间来。”

鲇田老人走后,鹿谷冲江南说道。两人先各自回房间淋浴,洗完澡后,江南来到隔壁鹿谷的房间。当时瘦高的鹿谷正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今天可是星期六呀。”鹿谷说着,“我想看《乌贼天》,但那个电视剧太晚了。”他拿起遥控器,来回换着频道。虽说这里不是东京,但仍能收到不少电视节目。

江南看见桌子上随意地放着一本书。

“这是今天买的?”

从书名和包装来看,好像是动物学方面的书籍。

“你说那本书?”鹿谷欠起身,用两手的食指按按凹陷的眼窝,“确实学到不少……”

“警察的答复如何?你不是给他们打电话了吗?”

“不行!”鹿谷微微地耸耸肩,“警察说我唐突地问那些问题,他们无法回答,还问我是谁。结果一无所获。哎呀,就是有那样的警察,和那帮政治家一样,都弄不清自己是什么玩意。”

“你没有把大分县的老哥抬出来?”

鹿谷有两个哥哥。一个是研究犯罪心理学的长兄,还有一个是大分县搜查一科的警官,江南和他见过几次。

“那也太无聊了,我没提。”说完,鹿谷轻声叹口气。

上高中的时候,江南曾经因为驾驶摩托超速被警察逮住过。当时警察的态度不可一世,很骄横,真让人想破口大骂,想到这,他就非常体谅鹿谷叹气的原因了。鹿谷也曾经说过,即便是警察,也是林林总总,鱼龙混杂的。

“你不是说有样东西要给我看吗?”

随即,鹿谷便从桌子上拿过一封信:“今天到达酒店的时候,我从前台拿到的。本来想早一点给你看,但你容易把事情表现在脸上。”说着,打开信封,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原来是一张发黄的明信片。

“我知道,这是浩世寄过来的。这就是当年天羽博士寄给神代教授的明信片?”

“是的。”

鹿谷点点头,扫了一眼明信片上的文字。他让江南坐下来,自己则坐在床铺一端,郑重其事地说起来。

“江南君,你在看手记的时候,就没有纳闷过?当鲇田老人得知几个年轻人弄死雷纳后,为什么那么乖乖地听从冰川的意见,不去报告警察呢?”

“那是因为鲇田曾默许他们吸毒,害怕这件事情暴露后给自己带来麻烦。”

“手记中是这么写的。而且这么说,也是符合常理的。但是你就没有觉得他内心其实很矛盾吗?”

“这倒是。”

“还有就是他在尸体面前表现出的冷静态度。把脉,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就能毫不费事地推断出死亡时间……”

“你的意思是说他处理得太专业了?”

“就是。还有,当冰川提出将尸体藏匿在地下室的时候,他也没有激烈反对。这也让我不能理解。当他决定支持那个提议的时候,是那么想的——‘这么处理有难得的好处’,但这到底是什么好处呢?”江南不知如何作答。鹿谷瞥了一眼电视里的新闻节目后,缓缓地将明信片放入信封里。

“总之,你先看看。这是一封普通的明信片,文字也没什么特殊的,但是却包含有今天疑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