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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这一个字在心中筑起了一个深渊,我战战兢兢地窥探着它,并且——并且沉醉在从那里喷上来的破灭的腐臭中。脚不听使唤,向前摔倒,一头栽进了那里面。

(……想一!)

现实世界的淡淡的光,变成无数缕金丝降下来,轻轻地缠在我身上,想把我从深渊中拉上来。

(想一!)

目不转睛地俯视着呆呆地仰望着天空的我的脸的眼睛。

(……想一!)

是母亲——沙和子姨母——的眼睛。怎么也看不出是十年前死了丈夫的女人的眼睛,看上去明亮而充满活力。

可是——对了,我知道她的老,知道她的忧愁。在那里确实有她疲于悲伤,疲于生活的干枯的叹息。

还有,正因为如此她才对我抱有的爱;毫不吝啬地向失去的亲生儿子的“替身”倾注的静静的但盲目的热情。所以她活了下来,所以她活着,所以……

我——

我不能被杀害。我再次拿起书桌上的信,随即听任强烈的冲动,将它撕成了两半。

不知谁要害我,也不懂为什么想杀我,但我不能被杀害。

这时候,屋子的角落里响起了“叮”的一声,紧接着开始“叮叮当当”地响起铃声。只是小得可以说是微弱的声音,但尽管如此,那声音使处于极度紧张状态中的我吓得差一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

是电话铃声。

是从我们搬到这儿来以前就已经放着的,和在正房的走廊上的一台使用同一条线路的电话。即使这屋子里有电话,我也很少使用,但特意请人拆走也嫌麻烦,所以将音量拧到最小后盖上毯子放在那里。

在反复响过几次呼音以后,铃声停了,大概是母亲在正房那儿拿起了话筒吧。

“想一。”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她的声音,“想一,你的电话,架场打来的。”